四兩銀子雖然能疏通關係,但頂多能讓鍾家人多探望犯人,至於活命的機會,官府怕是不會給的。
大山攥著丁香的手捏了捏,“丁香,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我們只是小平民,沒能與官府鬥,也沒能與權貴鬥,除了儘自己綿薄之力給些錢,又能做什麼呢?除非……咱們能找到更大的權貴來壓制對方,可是……”
大山說著便嘆了口氣,心想,丁香若是嫁到權貴世家,這事怕是難不倒丁香。可丁香嫁的是他這麼一個泥腿子,卻只能白白傷心落淚,毫無辦法。
丁香卻一下站了起來,驚悟地說:“要不我們去找南公子吧,他爹可是南員外,現如今南家與鄭家已有了姻親,而且南、鄭兩家都與省裡的權貴有些交情,只要南員外肯幫忙,鍾大娘的大兒子指不定確實有幾分活命的機會。”
大山跟著點頭,卻又小聲補了一句,“南公子可做不了他爹的主,南公子最見不得冤案他應該肯幫忙,可是他爹……,你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就好。”
丁香卻狡黠一笑,“南公子不必求他爹,只需求鄭大千金便可。”
大山更是懵了,“啥?讓南公子去求鄭勝男,這……這怎麼可能,南公子他……”
丁香不等大山說完,便拉著他出門了,兩人急忙趕到南員外府。他們跟看門的小廝說是丁香與大山來看望南公子,本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南雲陽很快就出來了。
丁香把這事說給南雲陽聽,南雲陽一聽說是吳地主家的么子在外面惹事打死人便氣得牙癢癢,要知道平時他就看不慣吳地主家的幾個兒子,只不過吳地主家自知比不得南員外府,所以在南家面前收斂些。
吳家沒有觸犯過南家,南家縱有看不慣吳家的地方,也不好無緣無故找茬。但南雲陽可不是個愛袖手旁觀的人,只要能出手時便出手,他這點是他爹最煩憂的,平時沒少為他擺不平的事擦腚。
南雲陽一口答應要治一治吳家,還要幫忙救出鍾大娘的大兒子。
但丁香可不敢由他胡來,也知道他爹那兒怕是過不了關,便拉著南雲陽小聲道:“你若怕你爹為難,可以去找鄭大千金,鄭家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她家一出手,怕是沒有辦不成的事。”
南雲陽聽呆了,手指丁香說:“你……好你個丫頭,你讓我去求那個男人婆?你也太小看……”
丁香嘟嘴道:“既然你不願幫這個忙就算了,你願意看吳家人無法無天也作罷,反正你爹不會趟這個渾水,而你又不肯求鄭大千金。唉,原來你也是個意氣用事之人……”
“誰說我是意氣用事之人,我是真的打算收拾收拾吳家!”南雲陽果然被激怒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此事我自有主意,我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你們等著瞧就是了。”
他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在想,看來也只能求那個男人婆了,既然娶她是娶定了,將來怎麼收拾她的主意還沒想周全,那就且先試探一下她,看她是不是個有情有義又善惡分明的人,倘若她不肯幫忙,那他將來收拾這個男人婆時就要狠一些了。
不知為何,南雲陽想到這兒竟然偷笑起來。丁香拉著大山走了,她相信南雲陽會做好這件事的。
大山還有些不明白,邊走邊說:“丁香,你說南公子能說得動鄭家麼,因為這事讓南鄭兩家扯進來是不是不太好?”
丁香卻搖頭道:“此話差矣,其實我這麼做可不只是為了幫鍾大娘的大兒子,而是覺得南公子總是這麼鬧下去,會傷了鄭大千金的心。只要是女人,無論她是持刀弄棒的女中豪傑,還是小家碧玉般的柔弱女子,都希望自己的男人能疼愛她,鄭勝男自然也不例外。為了讓他們倆共同去做一件事,彼此有交流,互相瞭解,我就給他們這個機會豈不是很好?”
大山恍然大悟,拍著腦門說:“哦,我明白了,你這是……在為他們倆牽紅線,而且還能順便為鍾大娘家幫個大忙!”
丁香噗哧一笑,“人家都定親了,哪裡還需我來牽紅線,不過你說得沒錯,只要他們順便能為鍾大娘家出些力,我就沒白出這個主意。走,我們去買髮釵和布匹吧!”
兩人來到街上,掏出剩下的錢,實在買不了多少布了。昨日丁香和大山一共帶了六兩銀子出門,這是南雲陽送給他們大喜事的禮錢,丁香打算多買些布和年貨回家賣一賣,想從中掙些錢。
昨日花了二兩買年貨和豆子,現在這點碎銀子只值幾百文,看來就能買幾匹差些的布和自家人過年縫新衣需要的布了。
他們倆在挑布匹時,大山打量了丁香的神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