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陳氏卻搖頭,“就你爹那點本事,算賬還經常出錯,即便能當賬房先生也只能掙點錢添補家用,哪能攢上錢給你弟弟讀書,何況他一把年紀了也不想被人呼來喝去地管著。要我說……你也十三歲半了,若是訂門親,就能拿到一筆彩禮錢,訂一個一年半載的你差不多十五歲就可以出閣了。”
月季嚇懵了,“娘,二姐和三姐都沒訂親,我訂什麼親呀?我不想訂親!”
陳氏伸手放在月季的嘴上噓了一聲,“你小聲點,別被你大伯家聽見。你二姐和三姐沒訂親是因為沒人願意上門提親,你跟她們能一樣麼,你的樣貌不錯,平時性子又溫順,也算能幹,指不定能說上一門好親嫁到富戶家裡去,這樣不比你二姐做買賣拋頭露面的或是你三姐去給人家當丫頭要強許多?”
月季平時就沒什麼主意,這下更是稀裡糊塗的,她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孩子,怎麼突然就要說親了呢。
因她平時聽話,此時也不敢說什麼反駁的話。
陳氏又道:“我明兒個就去託幾位媒婆讓她們留意著,到時候你若嫁到富戶家,不要說將來不愁吃穿,玉森也能讀書,爹孃也不會在你大伯和大伯母面前矮上一頭是不是?”
月季完全慌亂了,“我……我不知道,娘你還是和爹商量著來吧。”
“這本就是你爹的主意,他昨夜跟我說的。”
月季低下了腦袋,沒敢說什麼。
下午,丁香和紫葵在門前溝裡洗衣裳和鞋,這些都是紫葵明日要帶去的。雖然家裡離鎮上很近,才半個時辰的路,但一進書院就不能隨便出來,一個月只有一日的假能回家。
海棠在家裡生火,並非天冷到要烤火,而是等會兒好給紫葵烤乾衣裳和鞋,外面沒日頭,不烤的話衣裳和鞋無論如何都幹不了的。
何氏和孟貴見丁香和紫葵都有活幹了,心裡卻並不輕鬆,既擔心丁香拋頭露面的不好,又擔心紫葵去了書院會惹禍。
他們倆幹活時有心事,挖地基也是心不在蔫的,魏矮子早瞧出來了,便道:“你們家三個姑娘還真是一個個的都不省心,不過好歹都算是能幹的,你們倆也不必太操心,待她們嫁人了你們就可以享清福了。”
不說嫁人之事還好,這一提,何氏就更憂心了,說:“魏矮子,你平時在外面見識多,去過燕子嶺麼,聽說那裡有很多光棍娶不上親,因為窮得揭不開鍋,那裡的姑娘都往外面嫁,外面的姑娘是絕不敢往裡嫁的。那裡到底窮到啥模樣,一年之中得捱餓多久?”
何氏是聽不少人說燕子嶺不管啥樣的姑娘都娶,娶回去也都疼著,生怕姑娘跑了。丁香要是嫁到那裡去,應該不會有人嫌棄吧,至於紫葵,可以讓她先在書院幹幾年再說。
等兩年後孫鴻混出名堂了,海棠也嫁過去了,說不定能幫襯丁香,丁香就不必過窮日子了。
魏大山一聽急眼了,還不等他叔叔回答就搶話道:“燕子嶺我們去過啊,去年我和叔叔給那裡的里正蓋兩間屋子在那裡呆過一個月。你不會是想把丁香嫁到燕子嶺去吧?那可使不得,你是沒瞧見,那裡的人幾乎都餓得面黃肌瘦,除了里正家不餓肚子,我就沒見過哪家能吃飽飯,每年一到秋冬季節燕子嶺的村民幾乎都在外面流浪乞討,你要是把女兒嫁到那裡,就等於將她送入虎口!”
魏大山說得挺激動,何氏只是笑笑,她的打算是不會告訴外人的,她可一直指望著孫鴻和海棠以後幫襯著丁香和紫葵呢。
魏大山見何氏聽他說了燕子嶺那麼多的不好之處她竟沒啥反應,好像她並不擔心女兒將來會吃苦,而孟貴也是悶頭悶腦的啥話都不說。魏大山實在想不明白,哪有這樣的爹孃,竟然想把自己好好的女兒嫁到那個窮窩裡去!
魏矮子直朝魏大山瞪眼,心想你激動什麼呀,人家當爹孃的都不擔心,你這不是皇上不急太監急麼?
傍晚時分收工了,魏大山和魏矮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平時不太愛言語的魏大山這時卻像個話癆,竟嘮叨個沒完。
“叔,你說海棠之事與丁香又有什麼相干,受人白眼又能怎樣,她不照樣能做買賣掙錢,是海棠大肚子又不是丁香,她的爹孃幹嘛一門心思想把丁香嫁到那個窮窩裡去呀,難道讓女兒將來去外面當乞丐就很有臉面了?”
魏矮子平時嫌侄子不陪他說話,現在卻被他吵得頭疼,“這一路上你嘮叨個沒完,為了一個與你不相干的丁香你至於麼,你管她嫁到哪兒去,又不要你陪著去要飯!我倒覺得孟貴夫妻考慮得沒錯,嫁到燕子嶺只不過是受窮受餓而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