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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聽到他的聲音就害怕，把泉清的話拉到耳朵裡，進入腦子裡分析分析終於核對出沒有出現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暗鬆一口氣。聽到要推薦別人上臺，同學們善於落井下石，自做主張地忽略“薦”字，直接推人上臺。而張劍人是語文課代表，目標甚大，成為全班吹捧的物件。同學們起起鬨來威力巨大，蓋過了九頭牛，張劍人怕極生怒，瞬間能量爆發，在同學們舊聲已落新聲未起之際，大喊同桌葉滇的名字。同學們想：若是這次推他上臺惹惱了他，他私下裡給泉清打小報告，到頭來將後悔莫急。便見風駛舵推葉滇上臺，葉滇見自己眾叛親離，成了受氣門主角，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遂對同學們失望至極，對上學更是心灰意冷，一股可怕的念頭滋生起來。他又急又氣，淚水應之而出，打溼了課本，他說你們就會欺負我，我不上了，然後大哭著離開了教室。

泉清正沉浸在同學們積極歡快的場面當中，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以為葉滇要上臺講話激動得淚流滿面。待他一個箭步消失在門外時才發現不對，連忙追到教室門口，已經不見了葉滇的身影，回頭問同學們怎麼回事。同學們本有絕佳的機會說是被你提問嚇跑的，但遮遮掩掩的不敢明言，只好說沒事。泉清最喜歡聽到沒事二字，說：“那咱們就接著來，張劍人，剛才我聽見同學們都在喊的名字，你又是語文課代表，應起帶頭作用，上來吧，有什麼話想對大家說的。”

張劍人自知在劫難逃，他也很想像葉滇那樣一走了之，可惜沒有那個勇氣，只有硬著頭皮上了講臺。在講臺上那個緊張啊，像是懷裡揣了只兔子，心跳如擂鼓，兩腿直抖，好像得了軟骨症，已經沒有能力站直身子，只好藉助手的力量來支撐大部分身體的重量。對大家說什麼呢？他努力回憶電視上的劇情，可關鍵時刻腦子裡一片空白。偶爾有靈光閃過，想起來幾句祝福語，又覺得不妥，感覺這個問題就像狗啃骨頭一樣，骨頭太大，沒法下嘴。泉清難得失望一次，心想這個萬能問題回答機器也有不會的時候，片刻之後，還聽不到他的回答，便不耐煩的施壓道：“快點，快點，別浪費時間。”

張劍人實在沒有辦法，吞吞吐吐地說了“唱歌”“跳舞”之後又沒詞了，聲音也小得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聽得到。泉清動怒說站到門後去吧。像張劍人這樣自尊心極強的高才生，就連站到自己的座位上也視為奇恥大辱，又何況是站到門後？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勇氣，一掃萎靡的模樣，冷吭一聲，直接奔出教室追隨葉滇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他本意是以葉滇的走加上自己的離開來喚醒泉清的覺悟，救同學們於水火之中危難之間，現在也不知道泉清醒悟了沒有，既然已經出來了，那邊的後事對他來說也不再重要了。他對著即將消失在視野的小黑點大喊葉滇的名字。葉滇聽到有人叫，以為是泉清讓人叫他回去，便停下等那人的到來，心裡也打定主意，絕不能就此作罷跟那人回去。等那人走近時才發現是張劍人，他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別過頭去，說：“你來做什麼？”

“和你一樣。”

於是二人的舊恨一筆勾銷，成為天涯淪落人。張劍人又與其父關係緊張，不敢提前回家，葉滇說他爸媽不在家，邀劍人同往，劍人欣然答應。二人雖然未做賊，但心裡比做賊還虛，躲躲藏藏偷偷摸摸地潛回了村子，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樣見不得人，逢人就躲，結果圍繞四通發達的小衚衕轉了好幾圈還沒有轉到葉滇家中。終於要到家了，二人看到葉滇家黑漆木門大喜過望，忘記了察看四周是否有人的活動。

“你們倆怎麼沒有上課啊？”突然從身後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二人聞言嚇了一跳，正欲狡辯，發現是剛上初一的春波，便反咬上一口說你怎麼沒有上課？

“我吃壞了肚子，請假回來看病，你們呢？”

二人好像沒有聽見“你們呢”三個字，“嗯”了一聲便往家裡走。春波連連追問，也跟了上去。經過幾句小心翼翼的對白，發現春波還是孩子氣十足，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二人思想一放鬆，事就從嘴裡飛了出來。春波“哦”了一聲，以最歡快的笑聲鄙視二人的無能。張劍人不服氣，說若換成你你會怎麼說。春波哂之，說那還不簡單，就說在元旦來臨之際，祝同學們開心愉快地渡過，老師心情舒暢，工作一切順利你多誇他幾句準過。張劍人嘆了口氣說，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沒好意思開口。春波再次哂之，又問葉滇的情況，葉滇說我什麼也沒有說。春波大讚他為人誠實，又以聖人“知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