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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想要攪亂她的生活,一直都是輕而易舉。

他的眼神太朦朧,他的心思太狡猾,他的手段太毒辣。他可以輕易看出對方的軟肋,並且在應該出手的時候,絕不手軟。黎念從一開始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他,卻依舊沒能阻止住他要達成的事。反倒她自己成了一隻驚弓之鳥,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甚至連生理期都變得不準。

黎念在浴室裡磨蹭了許久,一直到周圍靜得只剩下她的呼吸聲。她穿了一件相當保守的睡袍,從脖子一直遮蓋到腳踝,連手指抖可以完全掩蓋住。

黎念一邊擺弄著長長的袖子一邊思考,她是否可以在裡面藏一把刀,然後在夜深人靜之時,學那些傳聞中的殺手,對枕邊人手起刀落,狠絕致命。

不過她很清楚自己沒那勇氣也沒那傻氣。

黎念清楚地記得,與浴室相連的是他們那間富麗奢華的主臥室。她剛剛一邊洗澡一邊就在考慮著今晚要睡在哪裡,這個問題讓她糾結不已。

她剛剛邁出浴室,就被一個人扯進了懷裡。

黎念睜大眼,看著頭髮也同樣在滴著水的安銘臣,話說出來有些不穩:“放開。”

安銘臣恍若未聞,鼻尖埋在她的頭髮裡,深深吸了一口氣。兩人的身體都有些潮溼,黎唸的臉頰挨著他的下巴,他狹長的眸子靜默地看著她,眼神深邃如星,漆黑莫測。

黎念被他攏在懷裡,懷抱很緊讓她動彈不得。她嘗試踹了他一腳,但姿勢不準,力道小巧,被他直接忽略。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忽然開口:“今晚和我一起睡。”

黎念冷嗤:“這話你跟多少人說過?”

安銘臣仔細辨別著她的表情,在看到只有惱怒的反抗和淡淡的恐慌後,扯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接著突然放開了她,一個人自顧自地進了主臥室,修長的身軀覆上大床,良久都沒動。

一眼瞥過去,深色的床單和他青色的睡袍像是融為了一體。黎念站在原地沒有動,暗中估計著此刻反抗他的利弊和禍福。

安銘臣在床上撐起頭,微微眯著眼瞧她,燈光柔和,落在他滴水的頭髮上,像是盈落了光圈一般。

黎念揚起下巴跟他對峙,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彷彿在估量著一件物品的價值。這是黎念第二討厭的眼神,讓她惱火得扭身就走。

安銘臣的聲音在她身後慢吞吞地響起:“我一直非常不理解,你為什麼這麼仇視我。”

他的語調無辜,眼神比語調還要無辜。黎念回身,他已經在床上坐起來,兩腿一曲一伸,睡袍略略散開,白皙的面板若隱若現,姿態要多慵懶就有多慵懶,彷彿只是在順便的談天。

他們認識兩年,這個問題一次都沒有提起過。安銘臣不提,她自然懶得提。黎念一直以為他對自己造的孽至少有最起碼的瞭解,如今沒想到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無恥。

她怒極反笑:“安董,安少爺,安銘臣,您還記得當初T市瞿山上的黎家吧?”

她說出來才發覺這話在網路上有多盛行,真是一點質問的力度都沒有,一時懊悔得要死。安銘臣卻是神色不變,只不過那雙眸子再次眯了起來,像是在回憶。

“就我所知,”他慢慢地開口,依舊是那種獨特的慢條斯理,“你好像一直對黎家都挺冷淡,以前是,就算被我收購了,也還是。你依賴的只是你自己,如今怎麼倒是在意起它的死活來?”

黎念無聲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

“我倒是覺得,”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下去,慢悠悠地接著說下去,“其實你恨我,最大原因應該是覺得我氣壞了你心愛的路淵吧。”

黎念像是一腳踏進了冰窟,又冷又急,驚得她頓時睜大眼。她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他,這個人從不肯吃虧,她的事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路淵這兩個字像是她心口的一道疤,如今被他猛然生生揭開,她的指甲摳進了掌心,才勉強忍住沒有歇斯底里。

安銘臣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依舊在安靜地陳述:“病美男一個。假如他沒有去世,你也不會一直記得他。這樣的人怎麼能保住祖宗基業,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來幫忙收拾那個爛攤子。”

黎念氣得發抖:“明明是你趁著路祖父病重路淵又累倒住院公司一盤散沙的時候趁火打劫,你現在卻說和你無關?安銘臣,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安銘臣維持著原姿勢一動不動,眼神沉靜成一團濃濃的墨黑。他對準她質問的目光,慢慢地輕聲說:“念念。”

他只是說了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