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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白上了當,臉蛋立刻就變得滾燙。

“討厭,老是騙人家!”青黛嘟起小嘴,一甩手就朝外走:“不理你了。”

秦林哈哈笑著追上去。

青黛又羞又急,走得極快,幾步就出了弟子們居住的小院,繞過走廊就是大堂旁邊的小花廳。

不料這時候李時珍、李建方、龐憲和醫館附屬藥鋪的周掌櫃都在廳上,青黛和秦林嚇了一跳,停住腳步就想從走廊離開。

無意中聽到廳上傳來的談話聲,內容倒叫他們吃了一驚,青黛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朝秦林招招手,兩人就坐在花廳窗外的鞦韆上,聽裡面說話。

“東家,最近這段時間可怪得很,桔梗、板藍根、金銀花這些常用藥的銷量突然下降,照說現在仲夏暑熱正該用此等藥物啊?”周掌櫃頗為不解,頓了頓又道:“倒是各家王府,一堆一堆的把硃砂、水銀、硫磺、鹿茸、人參、秋石等物買去,這情形實在怪異。”

李建方渾不在意的道:“那麼藥鋪就少進桔梗等藥,多進硃砂、鹿茸之類不就結了?桔梗、板藍根便宜,硃砂、秋石都價格較高,算下來咱們藥鋪賺頭還要比以前大些。”

“我瞧著不對勁兒,莫不是有提罐道士在開爐煉丹?”李時珍擺了擺手,又問龐憲:“到醫館就診的人數也比以前少了許多,你可知道原委麼?”

龐憲躊躇片刻才說:“的確病患有所減少,弟子打聽過了,說是玄妙觀來了位得道高士,修什麼金丹大道,有移星換斗之能,非但蠱惑了荊王整日躲在王府開爐煉丹,還說什麼有病不需治療,只要虔心求神,喝了他的符水就能痊癒。那些窮苦人圖便宜,所以……”

李時珍氣得直拍桌子,“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李建方慌忙替父親捶背,半晌李時珍才平靜下來,慢慢說:“雖說我們醫家不盼生意興隆,但願天下人無病無痛,可並不是說要這些人去信巫蠱和方術啊!這些人不信歧黃信鬼神,遲早得把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到沒命,豈不冤枉得很?”

李建方倒不怎麼在意,溫言勸著父親:“其實有病不治而去求符水的,本來就是些極貧之人,他來瞧病,咱們醫館不倒貼錢就算好的了;富貴人家通道士,不過是求些虛無飄渺的東西,有病了還得來咱們醫館的。這樣算下來,其實他求他的符水,咱們開咱們的醫館,倒也彼此無關。”

其實李建方這番話說的頗有道理,李氏醫館雖然不收高價,但藥物終歸是有成本的,除了確實赤貧之人可以賒欠,其餘病患還是要給醫藥費用,否則醫館也無法維持。

相較之下,道士的符水,成本只有一張黃裱紙,窮人給一文兩文就求了來,自然便宜許多。

至於效果嘛,人體本來就有一定的自愈能力,諸如感冒發燒之類的常見病症,不須醫治硬扛下來也就好了,只不過病程加長、症狀嚴重些。所以道士畫個符燒了兌水給這些病人喝,猶如瞎貓撞到死耗子,十個人總有五六個最終自己好了的,這些鄉愚倒說符水靈驗得很,卻不知多遭受了病痛折磨,多擔了不少風險。

而富貴之家修道,求的無非是長生不老和金槍不倒兩樣,真患病了還是到醫館就診。

如果從經濟上考慮,醫館雖然病人減少可少的都是出不起醫藥費的窮苦人,算下來非但不會減少收入,甚至因為貼補得少了,賺頭反而大些呢!

沒想到李時珍怒發如雷,嘭的一下幾乎把桌子拍散架,大聲罵自己兒子:“荒謬!若以賺錢而論,還是我輩醫家的慈悲心腸嗎?

有錢人不來瞧病倒也罷了,橫豎熬不下去總要相信歧黃之術,怎麼貴的藥他都買得起,什麼樣的醫生他都請得來,要治終歸比別人容易;倒是窮苦人為了省點小錢上了那妖道的當,等病勢沉重時才悔之晚矣,沒錢請醫生,沒錢買藥,白白送掉性命,何等悲慘!”

李建方被罵得低頭不語,還是龐憲從旁解勸,李時珍才漸漸消了氣。

“不行,老夫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騙人,”李時珍對龐憲道:“既然那妖道敢妖言惑眾,那你就陪老夫去一趟惠民藥局,訂個日子把闔城的醫館主人、藥鋪東家約起來,向那妖道討個說法!”

言罷李時珍立逼著龐憲陪他出門,氣咻咻的往惠民藥局去了,李建方怎麼攔都攔不住。

窗外,秦林聽了好生佩服,像李時珍這樣以蒼生甘苦為己任的老人,才配得上大明藥王的稱號啊!

青黛卻苦著臉,她倒不像叔父李建方那麼只關心醫館的收入,可聽說那道士很有些門道,又和達官顯貴來往密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