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還是得提醒她,“這樣的人,你必須得防著。”
馮霜止點頭,回首笑看她:“還說你是來看戲的,不曾想其實是來看這些人的。我自然知道防,我府裡頭的事情,怕是你沒聽說吧?”
熙珠有些神秘地搖了搖頭,接著湊夠去,壓低聲音對她說了一句話:“我們京城裡,都傳馮二小姐好大本事,兩個姨娘都被你拿捏得動彈不得——這些事情表面上大家都不知道,可暗地裡訊息是在傳的,我們都覺得你厲害。”
竟然還有這事兒?
馮霜止做出一副哭臉來,“豈不是將我傳成了不容人名聲?這也……”
外面居然還有有關於她的這些傳言,真是讓馮霜止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內院之中的事情看似隱秘,其實還是會傳出些風聲去,聽熙珠這話的意思,自己的名氣還不小——真不知道讓別人知道自己厲害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果以很久以前馮霜止的角度來看,那是好事,畢竟她不重視這些傳統的事情,傳出去的名聲好好壞壞她也不在乎;可是現在呢,大約還是要嫁人的吧?要是人家因為這事情嫌棄她……
馮霜止不由得皺了眉頭。
這時候,熙珠看出了她的疑惑,道:“你不必為此擔心,我們官家小姐,嫁出去之後就是要這樣幹,佩服你的人不少呢。”
馮霜止愕然。
熙珠又道:“若是選秀被選入了,自然不用說,可是一旦落選,日後還是要嫁人的,我們正經嫡出的姑娘,嫁的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寒酸人家或者是庶出的那些,所有這治家的手段是必須的,我都佩服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姨娘竟然被你治得那麼老實……”
馮霜止是真的想苦笑了,心說哪裡是姨娘被她治得老實?分明是她們自己作死,更何況二姨娘發到了莊子上,基本上廢了,可還有一個大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來蹦躂了,三年之後她的選秀會重新補上;四姨娘也只是禁足,生下孩子之前之後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么蛾子呢,馮霜止也就是輕鬆這兩天,趁著她們還沒鬧事把局面給穩下來。左右出嫁之前都要學習管家的,她現在學著,英廉也是很贊成的。
最麻煩的人,還是三姨娘。
她看著熙珠,對著她一搖頭:“我那家裡的情況,你是不清楚的,剩下的姨娘才難對付呢。”
熙珠掐她鼻子,“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可是不信的。”
男人們都想娶個溫柔可人,又能讓內宅安寧的女人,而她們似乎就要不惜一切地去成為這樣的女人。
馮霜止不知道怎麼,笑了一聲,“我看咱倆還是繼續看戲吧。”
“唱到哪兒了?”熙珠抬眼一看,也不說家宅的事情了。
“武松打虎。”很無聊的戲碼。
不少姑娘們看得津津有味,可是前面的男客們卻是一邊在聊天,一邊在看戲的。
錢灃去了,這個時候終於被人領進來,剛坐下來便被人灌酒,他們喝了一輪,這邊便有幾個八旗公子哥兒想要錢灃畫畫。
“錢公子的畫乃是一絕,今日難得聚一聚,不如為我們畫一幅,開開眼界如何?”伊阿江站起來大聲提議道。
錢灃乃是出了名的才子兼美男,一說出他的名字,女客這邊陡然便安靜了一下。
這種事情,真是喜聞樂見——因為她們在裡面,男客們在外面,外面看不清裡面,裡面卻能夠看見外面,所以這裡的姑娘們都大了膽子往外面看。
馮霜止跟熙珠都在靠窗的位置上,雖然有屏風遮擋,不過想要看外面還是很簡單的。
她們跟著眾人一抬頭,便能夠看到席面上的男客們。
“那叫人畫畫的是誰?那麼不識相……”馮霜止在聽到那一聲喊之後,並沒有像是別人一樣那麼興奮,反而臉色淡淡。
熙珠奇道:“你一點也不想看嗎?”
馮霜止搖頭:“瘦馬瘦馬,你瞧那說話的那人的表情,便知道這句話不懷好意了。”
熙珠辨認了一陣,皺眉道:“那人是永貴大人的兒子伊阿江,素來是個紈袴膏粱,不知天高地厚的,只不過……畫瘦馬這有何古怪?”
馮霜止手中的扇子一頓,而後為熙珠一指那伊阿江,“你且看他面上神情,看似熱誠,卻眼神閃爍,怕是心懷鬼胎;再看那錢公子——”
當這個名字,從她心中劃過的時候,未必沒有什麼古怪的感覺。
畢竟上一世馮霜止是嫁過他的,甚至一開始也是錢灃上門提親,但是婚後卻像是變了一個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