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的依舊是管家的聲音：“程小姐，我幫您拎著這些東西，送您下樓吧。”

這次他終於聽見了她的聲音，只有兩個字：“謝謝。”

隨著她話音的落定，韓知返看到，有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書房陽臺正前方的別墅大門口。

沒多久，拎著包的管家，抱著程晗的程未晚，出現在了院裡。

可能是因為計程車等在門口的緣故，程未晚的步子走的很急，她沒回頭往後看一眼，他就站在窗前，動也不動的目送著她出了門。

管家將東西放在了計程車的後備箱，和程未晚交談了兩句，因為隔得遠，韓知返別說聽見他們的聲音，就連神情都看不到，他猜，他們應該是道別，很快管家就拉開了車門，程未晚抱著程晗鑽了進去。

計程車門前一秒關上，後一秒車子就開走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韓知返的視野裡。

……

管家在門口站了許久，才回了別墅屋裡，她上樓，走到書房門前，敲了許久的門，都沒等到回應，這才擅作主張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韓知返站在窗前，像是一尊雕像般，盯著窗外，動也不動。

管家喚了一聲“韓先生”，見韓知返還沒反應，便往韓知返跟前走了幾步，提高嗓音：“韓先生？”

管家一連喊了好幾聲“韓先生”，韓知返才輕輕地晃了晃腦袋，“嗯？”一聲。

管家吞嚥了一口唾沫，“程小姐和小少爺已經走了。”

韓知返像是聽不懂管家的話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走了？”

管家沒發現韓知返的不對勁，把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是的，程小姐和小少爺走了，程小姐沒讓司機送，自己喊的計程車……”

又是過了好一會兒，韓知返開口，還是剛剛那兩個字：“走了？”

管家這次都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聽見了韓知返的聲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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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4章　動搖（4）

管家這次都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聽見了韓知返的聲音：“走了？”

管家這才反應過來，韓知返連續三次低喃的這兩個字，原來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閉了欲將開口的唇，將要說的話咽回了腹中。

背對著她站著的韓知返，望著窗外看了許久許久，再次出聲，只是這次他開口的語調，不再是疑問句：“走了……”

他的聲音很輕，但她還是聽清了，他的聲音抖的厲害。

管家的心，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泛起尖尖的疼。

她知道，韓知返這是在難過，她想安慰他，可她有些不知道該怎樣安慰。

房間裡很安靜，她始終沒出聲，但她清楚的看見，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輕顫了起來。

程未晚走後，韓知返覺得時光彷彿一下子被無限拉長了似的，過得格外緩慢，可即使這般，不知不覺中，夏季還是變成了秋季。

九月底的最後一天，韓知返和一個相識多年的老客戶，約了喝下午茶。

老客戶四點鐘要去學校接剛上一年的兒子，所以離開的早。

韓知返在茶館裡，一個人繼續呆了半個時辰，才結賬出來。

茶館的門口，種了幾顆銀杏樹，葉子全變成了金黃色，風吹過，有著簌簌的葉子，從天下飄過了下來。

韓知返抬頭，盯著不斷下墜的葉子望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她從他別墅裡離開的前幾天，他也來過這家茶館一趟，那個時候，這幾顆銀杏樹都還鬱鬱蔥蔥的，如今再來，葉子全都黃了，她也從他別墅裡搬走了……原來，從她離開到現在，都換了一個季節啊，細算下，好像她離開他，也有四十多天了……

韓知返在路邊，發了很久的愣，才驅車，回了家。

時間還早，晚餐都還沒準備好。

管家見他回來，立刻迎上前，幫他拿了拖鞋。

換好鞋，韓知返將外套遞給管家，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了句：“晗晗呢？”

問完後，他看見管家的神情不對勁，才意識到，晗晗跟著她走了，都走了好多天了，可他每次回來，都還是改不掉這樣的毛病。

韓知返垂眸，帶著幾分嘲諷的勾了勾唇，擺擺手，示意管家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