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天際一道霹靂,空氣在激烈燃燒,我嚇得愣在那裡,手抽筋一般蜷縮起來,在恐怖來襲前,薛未白已經把我抱緊,捂住了我的耳朵,一連聲的說:“沒事的不要怕我在這裡”
我慢慢的放鬆了身體,這麼多年,第一次在雷電交加的時候我不驚恐也不痛苦,被他緊緊包圍,心裡只有濃濃的幸福,彷彿香醇的咖啡,那麼寧靜,那麼甜蜜。
雷電過去之後,他放開了我,我仰起頭看著他,他卻睜著眼睛看著帳頂,那杯咖啡我還沒來得及品味,就突然被倒掉,我的心裡空空的難受。
我摸到那個藥瓶,到了一顆,吞了進去,就讓我沉睡吧,我不想在清醒裡傷痛。
我又開始做夢了,儘管明明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就是醒過來。
人潮洶湧的大街上,彷彿有個魔鬼緊緊追逐著我,我步履凌亂,一次次跌倒,我好害怕,可是沒有人可以幫助我,每個行人都是一臉痴呆,用同一個節奏緩緩的行走,活像是一群群行屍走肉,我被巨大的恐懼籠罩,那個魔鬼如影隨形,我尖叫著想找一個地方躲藏,每個店鋪都是店門緊鎖,我狂亂的拍打店門,裡面的人拼命的搖頭,縮成一團,指著我的身後,捂住嘴巴,驚恐萬狀,我回過頭去,卻空空如也,只有寒風陣陣,我緊了緊衣服,又拔足狂奔,在大街上大喊救命,可是沒有人願意看我一眼,這時,我看見大街對面有人開啟了店門,對著我不停的招手,叫我快點過去,我喜極而泣,飛快的向對街跑了過去,忽然,一輛車對著我飛快的衝了過來,我站在路中間,不能動彈,車燈照得我眼前空白一片,緊接著身體被劇烈一撞,我身不由己的飛了起來,眼前是紅色雨霧,一片朦朧,雨霧灑在身上,又冷又粘,冷風在大街上橫掃,長髮跟隨著破舊的報紙到處亂舞,我好冷好冷
咳嗽聲把我吵醒,四周漆黑一片,沒有其他人,是我自己的咳嗽,薛未白去了哪裡?我掙扎著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躺在床上,身下是硬硬的水泥地,而空中正在飄飛著濛濛細雨。
我不在室內,我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不在室內,那麼我在哪裡?
寒毛根根直立,我猛地爬起來,這裡沒有燈光,沒有人語,只有風雨,還有樹葉嘩嘩的響聲,更有一些不知名的動物發出的叫聲,我又坐了下來,瑟瑟的抱緊雙臂,周圍只有黑的天空和更黑的事物輪廓,這究竟是哪裡?
眼睛適應了黑暗,我漸漸能看清楚一點東西,我身下的這塊水泥板好像是白色的,所以在晚上也能夠勉強看清楚,拼命壓抑住瘋狂的心跳,我四下看了看,這白色的水泥板壘成一個三面環抱的建築,很像沙發靠背和扶手,怎麼是這個樣子,我的心狂跳起來,這是墳墓的特有樣式,我猛地回過頭,身後身後果真是一個墓碑!
我渾身一個激靈,背脊上又冷又麻,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正好看見墓碑上的遺像,我已經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就連眼皮都動不了,我就這麼直直的看著那張遺像,一個女人的黑白照片。
好眼熟,我在哪裡見過?腦海裡突然閃現三樓那間房裡,對了,我就是在那裡見過,應該是薛未白的其中一個妹妹。
我費勁全身力量來穩定自己的情緒,既然是他的妹妹,我就不要害怕了,不怕不怕但是,照片裡的女人直勾勾的看著我,我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點,突然,什麼地方傳來一聲怪叫,彷彿就在頭頂,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三魂七魄齊齊衝出身軀,我大叫一聲猛地跳起來,不顧一切也不顧方向的在山裡狂奔,一邊大哭一邊大聲喊叫:“薛救命啊有人嗎?來人救我救我啊”
我變調的怪叫在無人的山林裡尖銳的響起,沒有人回應我,只有一聲又一聲動物的鳴叫,越發陰森恐怖,所有的恐怖景象在我腦後鬼影般閃爍,我不斷的跑,不斷的跌倒,不斷的回頭,不斷的哭喊,可是黑夜還是那麼重,沒有一絲光線也沒有一絲希望。
我要發瘋了,我要崩潰了,死亡彷彿就在眼前了!
忽然,樹叢沙沙作響,有個巨大的東西從樹叢後竄了出來,撲到我的身後,是什麼?是什麼?我尖叫一聲往前繼續奔跑,它在後面猛追,就快追到我了,忽然,我身後一緊,裙子被它咬住了,我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汪汪汪”是哨子的聲音,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哨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等到他坐到我面前,溫順的舔著我的臉,我才看清楚他可愛的模樣,喉嚨裡嗚咽一聲,我抱緊哨子失聲痛哭,險些背過氣去。
緊緊抱著他,我才沒有那麼害怕,全身痠軟,腳底鑽心的痛,這種痛楚提醒我,這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