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垂落在胸口前的即興花圈,笑得好不得意。“你那一套哪夠看?看看我胸口這一大串,這才叫做『現代都會男子的叢林冒險』,我還是活的。”
原來霍爾口中的idea,是把所有內衣、內褲以及保險套,統統串成一個花圈戴在脖子上,其中她拿來貢獻給藝術的胸罩,就掛在他胸前的正前方,看起來好像兩球冰淇淋。
“噹噹噹噹噹噹當,歡迎來到『性的夏威夷』。”
糟蹋她原先的idea也就算了,他甚至還當著她的面大跳夏威夷草裙舞,氣壞餘貝兒。
“噹噹噹噹噹噹當,請隨著我的舞,放鬆你的心情,跟我一起去『性的叢林』探險——”
砰砰!!
霍爾的夏威夷舞方才登場,迎面就飛來兩記鐵拳,外加一腳狠踹,險些把他打成殘廢。
這個死遊子商,根本是故意和她作對嘛!虧她好不容易才想出這麼棒的idea,他竟然隨便一支夏威夷舞就把它糟蹋了,真是豈有此理。
獨自悶坐在大樹下,餘貝兒的嘴巴唸唸有詞,其中一半以上都在咒罵霍爾。
死傢伙、臭傢伙,既然故意要找碴,不如直接滾回臺北算了。誰要那個爛人來照顧她,她會照顧自己。
連續罵了霍爾好幾回後,她的心情好多了,腦子也比較有空間思考別的問題,比如:他為什麼來這裡找她?
真的很奇怪耶,她想。若她沒記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他家院子的大樹底下,兩人激烈爭吵,吵到最後還扭打成一團;最後他負氣離去,她也撂下見一回打一回之類的狠話,可說是不歡而散。他為何還來找她?
想不透。
託著腮幫子,和腦中的問號搏鬥,餘貝兒還沒想出答案,肚子倒是先餓了。她低頭看看錶,好餓!都已經下午三點了,該是補充能源的時間,可她偏偏又跟廚子吵架。
啊!她快餓扁了,誰來救救她……
也許是她誠心懇求的表情感動了上帝,就在她即將因飢餓而彌留之時,眼前忽然變出一碗熱騰騰的粥。
“忘憂百頁粥,我特地為你做的。”
原來上帝沒變戲法,而是她口中的大壞蛋特意為她端來的佳餚,害她好生尷尬。
她先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接下他手中的粥,而後又不太好意思地嚷嚷了聲:“謝謝。”接著把頭埋在熱粥裡掩飾心虛。
霍爾微微一笑在她身邊坐下,透過樹葉的空隙抬頭仰望蒼穹,這才發現天很藍,像極了他們高中時穿的制服。
“過去我總以為我們制服的顏色很難看,好像剝落的藍天,現在才發現它很美。”面對著熟悉的景色,霍爾突然有感而發。
“我們制服的顏色本來就很漂亮。”她依然忙著喝粥,話說得模模糊糊。“只是製作的品質太差,洗一次掉一次,掉到最後顏色斑斑落落,才會產生這種錯覺。”
“是啊!”他感慨地回道。“但是以前年輕的時候不會這麼想,只想趕快脫掉身上的制服,邁向另一個領域。”
隨著他這一句話,餘貝兒放下手中的筷子,凝視他的側臉,記憶一下子跳回到以往。
從小,他就是個出色的學生,學什麼都快,功課永遠名列前茅。除去他的家境稍差以外,他可說是每個女孩子心中的夢想,他會的東西甚至比李經綸學長還多。事實上,要不是顧慮到得就近照顧母親,他也不會就讀他們的學校,依他的成績,念公立第一志願還綽綽有餘,沒必要非念他們學校不可。
餘貝兒從來就不瞭解他的想法,記憶中他們總是打打鬧鬧,不曾挖心掏肺地暢談彼此的夢想,自然也無法理解他的感慨。
“我們學校的制服確實是做得滿差的。”這是她的結論,卻引來霍爾呆滯的眼神。
不愧是貝兒,毫無感性可言……
“幹嘛這樣看我啊?我們學校的制服品質真的很差嘛,我又沒有說謊!”餘貝兒理直氣壯地駁斥霍爾誇張的表情,他立刻把臉皮拉回正常的位置。
他認了。像她這麼沒sense的人,也想跟人家搞前衛藝術,難怪怎麼試都失敗。
“喂,有死傷。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餘貝兒決心弄懂他來的原因,往後才知道怎麼對付他。
“你問啊!”他祈禱不要是有關她藝術天分的問題,他會瘋掉。
結果幸好不是。
“你為什麼來找我?”她提出另一個難題。“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以打架收場。你還被我氣得連夜開車回臺北,現在卻不計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