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回頭,只見楊元慶從帳外走了進來,杜如晦連忙躬身施禮,“下官杜如晦參見楚王殿下!”
“杜相國操持朝政辛苦了。”
楊元慶笑著走上前,拾起木杆指向南陽和淅陽兩郡,又繼續給他解釋,“這兩郡其實和弘農郡一樣,都被伏牛山橫亙其中,山地眾多,耕地不足,人口也不多,戰略價值並不大,我也不想直接和唐軍接壤,所以派人和李孝恭達成了臨時協議。”
停一下,楊元慶又道:“當然,如果唐廷不肯承認這兩郡為緩衝,那麼隋軍就會毫不猶豫佔領它們。”
杜如晦點了點頭,“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就是暫時不取荊襄。”
楊元慶微微笑了起來,“杜相國果然目光如炬,現在朝廷很難再負擔大規模戰役,我打算休養生息一段時間,養精蓄銳,等朝廷實力漸漸充足,中原生機恢復,再考慮出兵,先滅竇建德。”
楊元慶請杜如晦坐下,命親兵上了茶,李靖知道他們有要事相商,他藉口退下,大帳裡只剩下楊元慶和杜如晦兩人。
這時,杜如晦沉吟一下道:“今晚我趕來找殿下,是有一件大事想和殿下商量。”
杜如晦注視著楊元慶眼睛,緩緩道:“中原戰役已結束,殿下有沒有考慮登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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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啟用暗線
這個問題來得突然,使楊元慶沒有心理準備,半晌他才淡淡問道:“杜相國怎麼會想到問這件事?”
杜如晦也忽然意識到自己問得有點冒然了,談這種事情應該先預熱,比如權力變化、民心和軍心所向,然後是滿朝文武的期望,最後才慢慢把話題轉到登基之上。
自己一點預熱都沒有,便直奔主題,殿下能接受才怪,杜如晦歉然道:“我這人,入仕這麼多年,還不會說話,一點涵養都沒有,我說話唐突,請總管見諒!”
楊元慶笑了笑,這也只是杜如晦,換其他人這麼問,他確實不會太高興,作為相國,說話委婉含蓄,這是最起碼的修養,如果連這點深度都沒有,還當什麼相國,和七品官有什麼區別?
不過杜如晦一直就是這麼個人,說話很直,和他共事十幾年,他從來就沒有改過,自己也說過他幾次,可謂屢教不改,久了也就習慣了。
楊元慶也不以為然,呵呵笑道:“你的老毛病我知道,會做事不會說話,那一天假如你突然變得會說話了,我還真不習慣,這是杜相國嗎?”
杜如晦也被說得不好意地笑了起來,“殿下真會開玩笑。”
楊元慶又把話題轉了回來,“杜相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件事是蘇相國先提出來,對吧!”
杜如晦點了點頭,“殿下說得一點不錯,最早是蘇相國提出來,他昨晚先找了我,今天一早,我又和崔相國就這件事碰了個頭,我們兩人都認為。首先是看殿下本人的意思。如果殿下確實有意,那可以進行一些操作,比如瑞兆、天應之類。如果殿下暫無此意,那此事就不再提起。”
楊元慶揹著手在大帳走了兩步,這件事他確實考慮過。他現在是大隋攝政王,完全掌握了大隋的最高權力,對他而言,登基不登基,只是一個名份問題,現在的隋帝不過是名義上的皇帝。
他楊元慶現在的地位和漢末曹操差不多,但隋和漢不同,隋朝遠遠不如漢朝那樣深入人心,曹操有忌憚。而他楊元慶制約不大,他如果登基,也不會有什麼阻力。
不過楊元慶確實覺得時機還不成熟。一方面還沒有那種水到渠成的感覺。現在他登基還顯得有點勉強。
另一方面,他還不能放軍權。現在的隋末依然是各個勢力林立之際,很容易讓手握軍權的人生出異心,劉黑闥和宋金剛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一點李淵也意識到了,因此他的各大軍方勢力,都是李氏宗室,甚至他連宗室也不放心,從這次中原之戰便可以看出來,李淵依然在戰略上控制軍隊。
儘管正是這種戰略控制導致中原失敗,但李淵手段是不錯,他如果是御駕親征,那中原大戰不一定會敗得這麼慘。
反覆思量,結果只有一個,現在他還在創業期,還遠遠談不上登基為帝之時。
想到這,楊元慶又將話題轉開,“難得杜相國今晚主動前來,我們談一談糧食問題吧!”
杜如晦輕輕一嘆,他在嘆息楚王的說話深度要遠遠比他杜如晦高明的多,楚王什麼都沒有說,只做出一個姿態,便把他的意思準確無誤地表達出來。
登基明顯比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