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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戚繚繚琢磨著,就說道:“這麼著吧,你就回去跟他說,最近跟我鬧掰了,不會跟我一處玩了。

“你痛定思痛,覺得的確不應該跟著我胡混。而我則被我哥揪到四夷館去學韃靼話了,知道我倒黴,他多半心情要好些。”

反正他惱的是她嘛,怪她帶壞了燕,只要燕不跟她玩,他還有什麼必要糾纏著?

幾個人卻因為她後面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你要學韃靼話?”

戚繚繚少不得給他們解釋一通。

燕放了學果然就老實回王府去了……

靖寧侯給戚繚繚找的這位先生姓黃名雋,是四夷館的通事,祖籍便是遼東那邊的。

自幼熟悉草原語言,家境不大好,雖是搬進了京師,家裡年邁的祖母,寡母以及一個幼妹,可都靠他在衙門裡這點微薄薪俸養活著。

昨日靖寧侯來串門,找到少卿大人閒聊時,說起想給家妹尋個先生的事,他從旁聽見遂就毛遂自薦了。

當著少卿大人的面,靖寧侯許他二十兩銀子的重酬讓他教會,先付五兩定金,教完了付餘款,教得好了另有酬謝。

有這樣的優厚條件,黃雋自是不敢怠慢,擬定了每日下衙後戚繚繚到衙門來,就著館內的書籍進行教授。

自己也提前做好了教案,準備打起精神來應付這位傳說中有“泰康一煞”之稱的女弟子。

戚繚繚乃是有心求學的,當然不會亂來,自此每日裡風雨無阻的趕至。

金林衛衙門距離四夷館並不甚遠,經常燕棠巡邏時還要路過。

那天燕回來後燕棠本是要接著訓的,不過聽他說戚繚繚跟他鬧掰了,他便就住了手。

禍根孽胎就是戚繚繚,只要她消停下來,燕也歪不到哪裡去。

但他又有些不信,那孽障什麼時候有過正形?

簡直是走到哪兒打到哪兒,先是杜若蘭,後是杜若筠,然後是榮望,又是會同館!

他們這幾個也是打小棒打不散的團伙,怎麼會突然就鬧掰了?

他也就是將信且信而已。

下晌例行帶著兩個去各處崗哨巡邏。

路過四夷館的時候,裡頭傳來斷斷續續地朗讀聲,猛地一聽,就覺出幾分魔音穿腦……

“誰在裡頭?”他面肌一顫。

身邊金林軍打聽了一路過來,說道:“是靖寧侯府的二小姐在館裡學番語。”

靖寧侯府的二小姐……

太陽光底下,金林軍們看到他們的副指揮使臉上驀然就凍出了寒霜!

那日裡蘇慎慈把戚繚繚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燕棠只覺得言過其實。

鄰居們的眼睛是雪亮的,她戚繚繚在坊間生活了十四年,除了戚家和燕他們那幫人之外,再沒有一個人像蘇慎慈這樣誇讚過她。

這隻能說明蘇慎慈也不過是被她戚繚繚給蠱惑了而已!

誠然,她是有些特別之處,那天在小黑屋外他所看到的她,的的確確與往日人前的她很是不同。

那樣危險而直接的她,是當得上蘇慎慈那句“有勇有謀有城府”的。

再有在會同館的表現……

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能夠於聲色不動間把控著那麼好的火候,也是不容易的。

可縱然她有些見地,也仍然是個未曾吃過苦,及未曾面臨過挫折的紈絝女,她有無城府,出不出色,又與他有何相干?

反正他已是堅定信念再不與她有什麼瓜葛……

……不!

眼下她在四夷館學番語?

這怎麼會?!

他扶劍凝立了片刻,凜然的目光便就下意識地透過大敞的門往裡投過來。

……頭幾天都是學口語。

黃雋簡直一個蘿蔔一個坑,恨不能把要教的內容掰碎又嚼爛餵給戚繚繚。

但戚繚繚讀書自有一套方法,雖然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語言,這麼跟上來倒也不算吃力。

燕棠到達衙門外的時候她正在學習簡單詞彙。

本是全神貫注地跟著學習,抬頭的時候不經意就覷見了門外遠遠立著的人。

等看清那銀甲上配著的青銅寶劍,她唇角便勾了勾,也未動聲色,繼續學自己的。

到下課時她起身與黃雋道:“明日我姐姐家老太妃做壽,我得告個假。”

黃雋早聽說過戚家這位二小姐的威名。

原本是提著顆心在教她的,卻沒有想到兩日下來她不但未曾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