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不必擔心。”蕭世成看她的目光相當複雜。“我一定妥為善待,決不讓姑娘有半分不適。”
她還是笑得太厲害了,以致許久才能說話。
“你以為…………有什麼資格談條件。”絲絲吸著冷氣,她嘲謔的譏諷,未受傷的手勉力探出,指際拎著一隻精巧的玉瓶,看起來十分眼熟。
蕭世成反射性的摸向懷裡,空空如也。
“你什麼時候………”
瞬間想通,他又換了問題。“你怎知我身上有解藥?”
迦夜輕笑,素手一拋,玉瓶劃了一道弧線,落入藍鴞手中。
藍鴞接過去,立刻拔開瓶塞放在白老太爺鼻端,一嗅已解了毒。人群騷動起來,玉瓶迅速在一雙雙手中傳開。
“主上讓我們站開的時候就問過了,那時已稟過解藥在世子身上。”墨鷂釋疑,站在一旁防止搶奪。
“我們跟隨主上數年,僅憑手勢即可傳遞訊息。” 藍鴞補充,轉而走至謝雲書身後。
“………好………好………”
他死死盯著蒼白如落花的清顏,脆弱得像經不起一根手指之力。
“蕭某輸得心服口服。”
一重一重的設計,竟是全無蹤跡可尋,硬是不知不覺墜入了圈套。
她什麼也沒再說,軟軟的偎在身畔人懷中,笑容嘲謔。付出這般代價,怎可能僅為了無用一諾。
謝雲書極溫柔的抱著她,小心的避讓傷口。
待轉眼看向蕭世成時,已是冷峻如冰。
“世子最好回南郡看看,或許會出乎意料。”
蕭世成青了臉。
南郡是他的本營所在。此次精銳盡出,南郡空虛無憑,乍聽之下不得不心驚。
“謝公子去了南郡?”密報他們離了揚州,卻未能探出去向。
“恰好途經。”俊顏冷冷一笑,宛如刀鋒掠過。“聽說那一帶的九門三派不滿世子前些時日倒施逆行,誓約為盟,很是生了些事端。”
短短的一句說完,謝雲書抱著懷中的女孩轉身自去。
領悟過來的白老太爺與兒子對視,又看了看謝曲衡宋羽觴,霍然綻出笑意。
“蕭世成,你也有今天!”
咬牙切齒的咒罵,老人爆出大笑,一掃先前的屈辱憋氣。
蕭世成緊緊咬牙。
在春日的夜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蹀躞
“對不起。”他喂下一勺藥,低低的開口,疼惜而愧疚。
“嗯?”
“讓你傷這麼重。”請託之初,並未想過事情會這般嚴重。既慶幸她的承擔,又痛見她流血,內疚得難以自處。
迦夜想了想,淡淡一笑。
“好在你沒真把我交出去換解藥。”
盯著失血過多的臉,他捺下了怒氣。
“我不會那麼做。”縱然白家與謝家相交多年,縱然這場橫禍可能導致青嵐一厥不振。“你到現在仍不信我。”
“那個字對我來說太奢侈。”迦夜對他的不悅無動於衷。“況且事關至親,答應對方的要求也不奇怪。”
“你覺得我終會背叛?”
“無所謂會不會,你自己斟酎後果即可。”她輕籲一口氣,按了按肩。“這就當我驅使你多年的代價,以後再不相欠。”
“你何時虧欠過我,一直是我欠你良多。”心潮起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沒看他的神情,她緩緩嚥下苦澀的藥汁。
“當年的你與現在可是相去甚遠。”
不用回憶她也記得那個沒有任何陰暗的少年,正直而堅持,驕傲而自律,年輕一代世家子弟中完美的人物。
“那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執行的任務俱是出自我的命令。”她平靜坦然的道出事實。“是我讓你變成了一個殺人者。”
“你說過罪衍皆由殺人者自己揹負,為什麼要替我開脫。”
迦夜沒有回答。
“你不也是受教王指令,為什麼不用同樣的理由說服自己。”他輕輕定住她的臉,不容逃避的追問。
沉默對峙良久,迦夜無表情的撇開眼。
“你和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面對緊緊追索,她又是一貫的疏離。
“你的出身,教養,家人,朋友………在他們眼中,你和過去無甚分別,輕易即可找回身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