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穿上校服,一本正經坐在臺下,偶爾和身旁的男同學開開玩笑,用個稍微學術性的詞語,這種狀況就叫做人格分裂。
當時,我只覺得是夢而已。
“我要是能在三十幾歲死該有多好。”在初中寒假一個極冷的冬日裡,我和蔚邊閒逛邊談論死這個很正式的問題。
“放心,你死了我會給你訂一個超豪華的骨灰盒。”
“我喜歡鑽石的。”
“死!”我以這樣一個字駁回她的請求,她仍舊笑了笑,繼續閒逛,然後在一個賣冰糕的攤點,我們同時停住,奇怪為何這樣冷的天還會有賣冰糕的,
“我想吃。”
“我也有點。”
此時,賣冰糕的大姐正在不住地打哈欠。
過了一會兒,彼此手裡拿著一根奶油冰糕,一點一點地舔著,雙唇都凍麻,她把自己的硬塞給我吃,她不停地哈氣,接著,她傻笑起來。
“喂,傻笑什麼的?”我舉著兩個冰糕,感覺像個傻子一樣。
“你說,我們像不像情侶。”
“瞎說什麼的,咱們走吧,我肚子疼。”
“廢話!誰讓你提議吃什麼破冰糕!”
捂著疼的肚子,我們逃似的離開夜市,沒能回首一望,看看身後會有些什麼……
一路上,貘告訴我,我們兩個就是在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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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兮:水樣的貘殺了年華(3)
雖然我一再否認。
“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不再見你/你才會把我記起……”每逢陰雨連綿日,班裡的“情聖”總要哼這首歌,說是紀念他可悲可嘆的戀愛史,接著擺出一副極其受傷的表情,可真正受傷的人會是他嗎?那些揣著自己的情書,臉紅得像蘋果一樣的女生才真正受傷了。
“到底是情聖,歌聲一流的好。”作為同學,偶爾我會稱讚一下,他都會很興奮,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不過因為是同班的關係,對於他的攻勢早就免疫了。
“別擺架式了,你知道沒有用的。”蔚補充道,然後不屑地吸著包裝盒裡僅存不多的酸奶,“情聖”只好不服地收回笑容,略帶些稚嫩的臉上只留下悲傷,夾在中間的我感覺很尷尬。
“小蔚是吃醋了,但兮永遠是屬於集體的。”同位推了推眼鏡幫忙打圓場。
蔚拽了拽我的衣袖示意我出去,但我比較懶,只想在位上發愣。
“你呀,知不知道盛夏的果子都是很苦的?”同位開始教育起卸下偽裝的“情聖”。
“知道呀,剩下的當然就是不好吃的了。”他很無奈地點一下“情聖”的頭,接著互開起玩笑。
蔚還是硬拉著我到了走廊,遞給我一個薔薇花的掛件,她告訴我明年學校牆角栽的薔薇花就要開了,然後她便不高興地進了教室。
其實我一直都討厭薔薇花,我不喜歡它的紅,紅得讓人心生厭惡。
掛件下面有個小墜子,上面刻著“永恆的愛”。
我知道自己的臉和天氣一樣陰的恐怖……對於我們來講這種誓言都很清楚,在這個時候男女之間產生的微妙感覺有時可能只是錯覺,更何況是同性之間。
我不想再做夢了,因為這不是個美夢,我好害怕,害怕會受傷,害怕疼痛……我沒有責怪貘因為我從內心裡是想做個男孩的。
初三期末考完試,學校裡,我們兩個人舉著冰淇淋貪婪地舔著。
“明天,你準備幹什麼?”
“你說,伍佰的歌好聽嗎?”
“是嗎?我要去哈爾濱,那裡有雪。”
“今天我吃的冰淇淋是薄荷味的。”
我們已經習慣這種東一句西一句的對話,看似沒什麼關聯,但那時我們居然就能瞭解對方想說些什麼。
“今天的冰淇淋老闆給少了,一會記得找他算帳。”
“我喜歡你……”
那天,很熱,只有我們兩個瘋子在操場上不要命地舔著不算便宜的冰淇淋。
“啥?你腦子進水了?”
她搖了搖頭,原來的雞蛋殼成了披肩的長髮,略帶有汗水的味道,還有濃濃的梧桐氣味。
“你不懂。”
“對,我本來就不懂呀。”
我的確不懂,因為立刻我就嚐到了她口中的薄荷氣味。
我還記得那個吻,略帶有薄荷的刺鼻,和緊張的喘息,“我喜歡你……”蔚身後的薔薇一團一團地綻放。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