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缺口處裝有兩個套子,高的一個是準備套大動物的,矮的當然是為小動物而設的了。現在矮的套住了一隻褐色眼睛的藪貓,高的套子裡,一頭漂亮的長頸鹿正在掙扎。長頸鹿是非洲大陸上最漂亮的動物之一。這一頭被鐵絲深深地勒住脖子,看來已經活不成了。不遠的地方有七頭獅於饞涎欲滴地在等著。
“我真想把這些傢伙趕跑。”羅傑指著獅子說。
“這不公平,它們有它們吃飯的權利,大自然把它們造成了食肉動物——就像你和我。我們吃著牛排的時候,一點也不比它們善良。”
“我知道,”羅傑承認,“殘忍的是偷獵匪徒。”
他們不敢再朝前走,惹惱了七頭飢餓的獅子可不得了。
據說長頸鹿不會出聲,這不完全正確——從這頭備受折磨的長頸鹿的喉嚨裡就發出了一陣陣低沉的呻吟。如果是一頭野牛或犀牛或大象被套住的話,那吼聲或者咆哮聲或尖嘯聲就會響徹數里之外。這頭地球上最高的動物、最美的動物幾乎無聲的呻吟並不意味著它所遭受的痛苦比別的動物輕。從它身體的伸屈扭動可以看出它正忍受著極度的痛苦。死,對它來說,倒是天賜的解脫。
“它還能活多久?”羅傑問。
“活不長,也許一個小時。”
“對它來說,這一個小時太難熬了。我們能幫它的忙嗎?”
“要救它已經太遲了。”
羅傑把手伸到口袋裡,“我還剩下一支藥鏢,解除它的痛苦,怎麼樣?”
“好主意,”隊長說,“如果沒有那七頭獅子攔在我們與長頸鹿之間的話,這個主意可能行得通。你有什麼辦法避開那些獅子?”
“沒必要過去,我可以從這兒把鏢擲過去。”
“長頸鹿的皮很硬,從這兒擲扎不進去,必須直接用手扎才能進得去。”
羅傑的視線沿著長頸鹿的脖子向上移動,那兒有一根刺槐樹伸過去的樹枝。
“我怎麼沒注意到它呢!”他說道,“有辦法了。”
還沒等隊長答話,羅傑已經朝樹跑去,他必須經過離獅子不到10英尺遠的地方。大多數獅子都在緊緊地盯著長頸鹿,根本沒注意他。但其中有一頭大雄獅,很顯然是這一獅群的頭兒,轉過頭望著他,還豎起雙耳,張開大口,半蹲著身子,似乎要撲過來。突然,它大吼一聲,把羅傑嚇得魂飛膽喪。但羅傑一點也沒耽擱,他飛快地抱住樹幹拼命往上爬,心裡想著獅子的利爪扎進背後的感覺,或是被它一巴掌抓住了腳怎麼辦。
他抓住了最下面的一根樹枝,低下頭一看,那頭大雄獅兩隻前爪搭在樹幹上,用後腿站立著,那張大臉的表情一點都不高興。
羅傑繼續一點一點地朝樹枝前端挪過去,一直挪到夠得著長頸鹿脖子的地方,長頸鹿那雙長著漂亮的長睫毛的大眼睛求救般地望著羅傑。
羅傑從口袋裡掏出藥鏢,用盡全力扎進它那抽搐著的長脖子。
他從長頸鹿那晃動著的長脖子旁邊退回來時,發現有一根鐵絲順著樹枝連住下面套著藪貓的套子。他輕輕地把小藪貓拉過來,提到獅子夠不著的地方,擱在樹枝上,然後掏出鉗子,剪斷了鐵絲套子。
克羅斯比焦急地注視著,他擔心驚慌失措的藪貓抓傷羅傑。但藪貓一心想逃跑,鐵絲一斷,它就沿著樹枝跑向樹幹,爬上了樹梢。
樹下的大雄獅回到了獅群中,等著即將到口的美餐。羅傑高興地溜下樹,跑回隊長的身旁。
“幹得不錯!”克羅斯比說。他們注視著藥力在長頸鹿身上發揮作用:大眼睛閉上了,身子不再扭動,在最後的一個小時它不會再忍受痛苦了。
羅傑注意到,這一頭長頸鹿也沒有了尾巴。
“做拂塵?”他問道。
“不,它將成為某位女士脖子上的項鍊。”
“愉獵者就想從長頸鹿身上要一條尾巴嗎?”
“除那之外,還有一樣,看看它的後腿的背部——筋已經被割掉了。”
“他們要那幹什麼呢?”
“做弓弦。”
就為了一根項鍊和一條弓弦,這樣一頭美麗動人的動物就得死掉。太叫人傷心了。
下一個套子上吊著一隻非洲大陸上最可愛的動物之一,黑斑羚。這是瞪羚的一種,是所有瞪羚中最活潑的一種。凡是到過非洲的遊客都喜歡黑斑羚,它渾身充滿了活力,從不老呆在地面上。它是不需要翅膀的“飛行員”,只要輕輕地一觸地面,就能跨越灌木和小樹,在樹叢之上滑翔。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