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呢?”
“用水把樹皮熬上幾個小時,就成了一種粘稠的、黑色的膏,再加上蛇毒、毒蜘蛛和一些有毒的草,還要放進一隻活鼩鼱,然後再熬。”
“你怎麼判斷藥力如何呢?”
“在一個人的胳膊上靠肩膀的地方割一刀,讓血沿胳膊朝下流,用很少一點藥點一下血流的下端。就這麼點一下,血就會立刻變黑,而且一點一點地朝上走,黑上去。在快要到傷口的時候立刻把它擦掉。如果這黑色朝上爬得慢甚至停止的話,那就是說,毒性太弱;如果爬得快,那就是毒性強。”
巫醫突然又喊又叫地說了一大通。待他說完後,酋長對哈爾說:
“他說那不是毒藥,是好藥。好吧,我們試一試就知道了。”
他給開啟藥口袋的老人下了命令,老人拿起豪豬毛在巫醫的手臂上輕輕地劃了一下,巫醫拼命地反抗,但毫無用處。一條細細的血流從傷口沿著手臂向下流。老人用那根沽了藥的小棍碰了一下血流的下端,血立刻變成黑色,並且,那黑色以令人吃驚的速度朝上爬。巫醫扭動著身子想掙脫抓住他的那些手。這時他像個嚇壞了的孩子,大喊大叫。酋長口氣強硬地對他說了些話。
“我對他說,”酋長告訴哈爾,“除非他全部招供,不然三分鐘後他就沒命了。他必須承認他剛才想毒死我,並且要把原因說出來。”
黑色像一條蛇沿著血路往上爬,已經離創口不遠了。
巫醫的臉白了,眼珠子也鼓起來了,驚恐萬狀。他突然急促地說起話來。那條黑色的蛇正要爬到傷口處時,酋長威嚴地喊了一聲,老人立刻擦掉了上邊的血跡。
“我們饒了他一命,”酋長說,“雖然他不值得。他已經全部招供了。他嫉妒你的醫術,他施了各種法術但醫不好我的病,而你用那幾顆白色的小東西就把我的病治好了。村裡的人笑話他。他想讓我死,這樣他就可以說是你的藥害了我。按他的罪過本應該被燒死,但我們這兒是個仁慈的村子。留他一條命,但他不能再留在我們這兒搗亂了。”
判決立刻執行。這個謀殺未遂犯被責令收拾東西,然後被押送出了村。
哈爾回到了營地。
他睡不著,總感到事情不會就到此為止。臨走以前他注意到了巫醫那邪惡的眼神,他要能明白那意思就好了。亨特父子,特別是哈爾,很快就會遇到更多的麻煩了。
18、殺手的誓言
黑沉沉的夜晚,巫醫走在荒野上。每棵樹的後面,都可能有獅子、大象或野牛,他隨時有遭到攻擊的危險。這旅程不太美妙。每走一步,他心中的苦澀就增加一分,報復的心理也增加一分。他要讓他們看看,惹了他這樣一個聰明的巫醫會有多麼危險。
他並不是漫無目的的遊蕩。他知道要朝哪兒去,要去幹什麼。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走了大約8公里,前邊一塊林地當中露出了燈光。他在休地旁邊停住腳步,從那些大樹下傳來的聲音告訴他,有很多人在這兒開會。
巫醫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他就是他們中的一員。但任何人不經通報是絕不能直接走進豹子團的會議場所的。如果誰想這麼做,還沒等靠近。他的胸部就會被一技毒箭射中。
巫醫開始學豹子叫,學得惟妙惟肖。豹子有各種各樣的叫法,有怒吼,有咆哮,有嘶鳴,但通常的叫聲像是鋸木頭的聲音。現在巫醫發出的就是這種叫聲,非常像一把鈍鋸在鋸一段原木。每一聲“唰”之後都會有沉重的吸氣聲,所以每一次叫聲聽起來就像“唰——哈”、“唰——哈”。
談話聲停住了,有人拿著燈籠走了出來,照了照巫醫的臉。
“啊,是你呀,大人。你能來,我們真榮幸。”
那人領著他進了會場。他與頭頭們坐在一起。有人給他送來一套豹服,他立刻披戴起來。
一幅奇怪的景象:20個人,每人都披著一張豹皮,頭上戴著豹子面具,手上綁著彎曲的、豹爪似的鐵鉤,腳上繫著一對豹掌。這樣,不管走到哪兒,地上留下的都是豹子的足跡。
真像是一個奇特的夢,然而豹子團決不是想象力構成的虛幻景象。在中非和西非都還有它的存在。警察已經將他們趕到山裡去了,但它仍然存在。不同的分支有不同的名字,如什麼“愛迪翁團”,什麼“埃克皮豹團”等等。三年裡,在西非一個很小的區域就有196個男人、女人、兒童被豹子團的人殺害。
什麼原因?各地都有不同的原因。有時殺人的目的是教訓一下有錢有勢的村子;有時殺人的動機是對白人的憤恨。通常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