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珊珊見傅昀這樣一說,心裡陡然一驚,她怎麼忘記了,在傅家,傅昀是天,他所做的一切事情是不容許任何人質疑的,而剛剛自己的話就恰好戳中了傅昀最為不喜的地方。可是她忍不住嘛,那袋子上“嫋娜娉婷”中的“娉婷”兩個字就是刺到她的眼睛了,她本來就在學校裡憋了一肚子的氣。難道回家了她也不能發洩一下。
第一次,傅珊珊不想顧忌傅昀的喜惡,甩開傅昀的胳膊就哭嚷起來,“我就是不喜歡,我看見‘娉婷’兩個字我就恨。爺爺,你知不知道,新聞上都說了那個馬娉婷已經出了車禍死掉了,可閻譽就是不相信,我今天想去安慰他,他還吼我。罵我心腸狠毒,見不得同學好。
可笑我一片好心去安慰他,他竟然那麼對我。都是那個馬娉婷的錯,是她勾走了閻譽的心,可是閻譽是我的,爺爺你也說過,我和閻譽是天生的一對。不論是家世、學識,在這個上京。在整個華國,只有我才能和他相配。
那個馬娉婷算什麼東西,都已經死了還讓閻譽那麼記掛,憑什麼?”
傅珊珊可憐的對著傅昀哭叫著,走過去拽過那個綠色的卡紙袋子就發狠地撕下去,“什麼‘嫋娜娉婷’,只要有我傅珊珊在的地方,就絕對不可以出現和馬娉婷有關係的一點東西,就算是名字也不行。”
傅昀冷眼看著傅珊珊在眼前發瘋,卻並不出手阻止,在那件衣裳被傅珊珊踩了兩腳後踢到一邊,那個紙袋也被傅珊珊撕裂成一片一片,往空中拋灑,化作漫天飛雪,傅珊珊跪坐在地,哭得恨不得肝腸寸斷之後,傅昀才伸手一把把她提了起來,半拖著走進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房間,把她推進洗浴室內,道了句,“臉洗乾淨再出來。”
哭了半晌,嚷嚷也嚷嚷了,叫喊也叫喊了,聽見傅昀那尤為不耐的吩咐,傅珊珊抽噎著在洗手檯上洗了把臉,又站了好一會兒,才在傅昀“動作快點”的催促聲中踱步出了洗浴室。
看著仍舊是滿臉通紅,眼睫溼潤的孫女,傅昀是又生氣又無力,他讓傅珊珊坐到自己身邊,沉聲道:“珊珊,作為傅家的孫女,哭,可以,但是那必須是你用作武器的時候;如果你的眼淚只是因為你的弱小,哭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要是爺爺當年像你這樣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向家人發脾氣,亂扔東西,那你爺爺現在也當不上這華國的上將,傅家也不可能有今天這樣一番光景。”
拍了拍仍舊時而抽噎的的傅珊珊的後背,傅昀繼續道:“既然和你爭閻譽的那個小丫頭已經不存在了,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哭嘛,男人嘛,年少輕狂的時候總會犯些錯誤,對一些不該有產生感情的人無法放下,但是最後呢,婚姻還是要講究門當戶對。
即使那個叫馬娉婷的小丫頭還在,閻家也不會接納她的,閻譽再喜歡也沒用。更何況她現在不在了,閻譽就算是喜歡也只能是一絲殘念,死人哪有活人生動。
看你剛剛的哭訴,爺爺不用猜都知道你肯定是纏著閻譽說那個馬娉婷的壞話了,這你就做錯了,你要做的是和他一起回顧馬娉婷的好,在他現在傷心的檔口安慰他的心,慢慢的讓他對你有依戀,讓他覺得你好,你溫柔,這樣才能打動他。”
見傅珊珊此時聽得認真,傅昀心裡的氣也消了一大半,也就順道多說了幾句,“就說爺爺剛剛給你的那件衣服,你在不喜歡那紙袋子上的字,再看不過去,也不該發那麼大的脾氣,你完全可以笑著接過袋子,等回到房間以後再想怎麼發洩,想怎麼撕扯都可以。然後有哪一天,你發現了爺爺不喜歡的東西,再裝作禮物送給爺爺,然後再和爺爺解釋說道那衣裳的事情,爺爺不就完全能夠明白你的感受了麼。
當然爺爺這麼跟你說不是要你學著怎麼對付爺爺,你要找準目標,對付那些你不喜歡的人,而對於你喜歡的人,你更是要花心思,而不是像個弱者一樣只知道哭泣。
你放心,爺爺不會不管你,過一段時間,爺爺會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去閻家敲定你和閻譽的婚事,但是爺爺只能為你求得名分,要讓閻譽那小子心甘情願還得珊珊你自己的手段,明白麼?可是,千萬別像今天這樣跑回來哭,懂了嗎?”
傅昀說了這些話後就一直盯著傅珊珊的表情,見她由委屈到明白,由明白到眼睛放出光彩,傅昀暗自在內心點頭,不愧是自個兒的孫女,孺子可教。
從上次傅珊珊發現了傅振漢的私情卻沒有莽撞闖入,而是在第二天悄悄告訴了自己,向自己尋求幫助那件事情以來,傅昀就已經發現了傅珊珊並不像表面那麼柔弱,她的算計都藏在心底,如果調教得好,她將會是傅家的一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