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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是聽母親羅唆這個週末去相親的事,還不如做一回好人好事呢。於是,便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其實,老人去的地方都是在舊城區,芙蓉街,花鼓牌坊,文曲巷…一些仍在這個城市裡,卻已經浸染了現代化氣息的古老遺物,來來回回,停停轉轉。她給累地夠嗆,老人卻是精神抖擻的樣子,幸而這次的結論卻是無限欣慰的,因為從前的東西,一樁樁一件件,竟然都還在。

最後還一起去了瀏雲寺進香,似乎算是功德圓滿了。老人卻要跟她告別了,說是要獨自一人在佛安殿裡靜坐一會兒,十分感謝她的幫忙。她本來並不放心,但看老人彷彿真的是想和菩薩單獨談談心,也不好隨意打擾,便寫了一個電話給老人,並真誠地表示,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給她打電話。

出了瀏雲寺,再過兩條街就是古樓的文化市場,她抬腕看了看手腕,才四點多鐘,想想不如去轉一轉,也算對董湘瀅有個交代。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是在空閒的時候隨意而寫的,難免存在硬傷或不盡人意之處,請同學們全當茶餘飯後的調劑吧,不要過於強求。

謝謝支援!

她們最常去的那家店叫“memory”,是一間專門收購舊“貨”的小店,書籍、錄音磁帶、CD、黑膠唱片,袖章等等,應有盡有。因為一次偶然,她竟然淘出一本三十年代商務印書館出版的《徐志摩詩歌選》,以後屢屢有驚奇的發現,便愛上了這裡。與店老闆也算混地很熟了,一般很少坐地起價,除非有特殊情況出現。

暗沉沉的店堂,四壁鑲滿了烏木書架,高高低低,隨波起伏,好似飄蕩在大海里的小舟,離開了碼頭,卻也輕易到不了岸,充滿了朝生暮死的荒涼。因為,總有那麼一兩件久遠的“遺物”,隱藏在那高高低低的架子之中,只待獨具慧眼的人去發現。

她一點一點地徘徊過去,總知道在什麼地方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今天也很順利,第一時間就找著一本舊版的《長生殿》,隨手就放在一旁的書架上,反正除了她,就只剩趴在櫃檯上打磕睡的店老闆,才是喘息著的活的生物。

隨手又摸出一本上個世紀商務印書館出版的一本《辭源》來翻閱著。周圍靜極了,靜地彷彿能聽見那些古老的舊物在狹小的店堂裡,輕淺地呼吸,自由地飛翔。旋即響起的微小聲響,好象那書中的人,竊竊私語的聲音,而她聽地有些入了迷,慢慢地也就忘記了天光。

突然在那寂靜之中,“叮靈”一響,彷彿正在做著催眠的病人,一下子被意外的刺激清醒了過來,才發現剛剛有人在描述的藍天白雲和一望無際的草原,都是騙局。四周仍是昏沉老邁的空氣,但是由那青色窗戶上,卻透進一捧橘紅色的霞光,彷彿在那窗外正點燃著一把火種,蓄勢待發。

大約是剛剛才上的油漆,綠色的大門邊框,翠潤如蔭,門框裡面鑲嵌著一塊摩砂毛玻璃,上面雕著五顏六色的花紋,主題是醒目而刺激的藍和紅,粗壯的藍色枝幹一路蜿蜒著,張牙舞爪地佔據了最有利的地勢,卻讓那小小的紅色花蕊,悄悄地綻放在角落裡,若不是因為那凹凸不平的設計,也許會被永遠地淹沒。

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紅花藍海中,突兀地如同桃花源裡未經同意的私自闖入者,面目反而模糊地隱退在那玻璃之後的晚霞裡。

倒是似睡非睡的店老闆抬起頭來,看了一看,竟又趴了下去。

那人似乎很不可思議地“喂”了一聲,見沒人理會,便高聲叫道:“小姐…”店老闆是個中年男人,既然喚的是“小姐”,大約是在叫她吧?她依舊是表情木然地望了過去,也不知道那意思究竟是,“你有什麼事?”還是“就是有事也不要打擾我”?那人緩緩地走近了,面板黝黑,眉目分明,竟是個長相很英俊的年輕人。只是,好象在哪裡見過似的。

那人大約是沒想到會遭受這樣的冷遇,微微皺起了眉頭,只差問一句,“小姐,你聽得懂人話嗎?”但是還是隱忍了下來,“小姐,請問這裡去瀏雲寺怎麼走?”

又是一個去參禪拜佛想要和菩薩親近的人。她在略微遲疑間,只見那男人如海般深邃的目光中,突然泛起了波瀾,不由得倒退了一步,那人竟然眼疾手快地拿起那本《長生殿》,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愛之物,被“不法侵入者”強行奪走。

真是恨從心中來,可看了看那人高馬大不苟言笑的傢伙,決不是勢均力敵的對比,不由得先矮了半截,結結巴巴地斥責道:“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怎麼…敢搶別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