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飛點點頭。
龍相生道:“多謝媚娘直言相告。”
笑媚娘眯起眼一笑。
在他們談論的時候,又有三個人走進來,是三個女人。前面的是個道姑,五十來歲年紀,臉白而沉靜,似乎還有點;冷。她身後兩個少女是肖妮和葉鳳。
笑媚娘一見道姑,馬上笑道:“清惠道姑也人酒館嗎?”
道姑說:“這裡不單是賣酒的,不是也賣飯嗎?”
一上來兩個女人便唇槍舌戰,似有仇一般。
清惠道站要了飯菜,便和兩個少女一起吃起來,不再和笑媚娘說話。
笑媚娘看了一會,說:“清惠道姑,你這次到哪裡呢?”
清惠停了一下說:“不是和你去一個地方嗎?”
笑媚娘笑道:“道始的訊息真靈通,連我去哪裡都知道。”
清惠輕笑了一聲說:“媚娘是了不起的人物,凡是在江湖上混兩天的人,只要不是太傻,便會知道媚孃的去處。”
笑媚娘動了一下身,嘆了一聲說:“這麼說我去護清教的事不是什麼秘密了?”
清惠道姑笑而不答。其實,知道笑媚娘被聘為護情教護法的事的人還是少數,清惠道姑所以知道是偶然的。
由於清惠道姑認為笑媚娘品行不端,兩人自然不能投機。又談了幾句,她們閉口不言了。
龍相生怕兩人因一言不和動起手來,那可要大煞風景,便把話岔開,談起別的。
他說:“媚娘見多識廣,你可知當今天下誰為第一人?”
笑媚娘一拐,思忖起來,片刻才道:“這個不好說,各派武功獨具所長,難以一概而論。再說,有許多奇人異土並不入江湖走動,但他們也屬武林人物,很難論其高低。就是目前流行的說法也不一定對。‘太虛宮’主人司馬青是厲害,可也未必就是第一人,陰山老仙也不差呀!還有護清教近聘的五個人,他們的神技也未必弱於誰。各有專精嘛。”
龍相生點頭道:“媚娘所言不差。近幾十年來,江湖上出現了許多奇人,他們的武功各有千秋,很難分出高下,除非讓他們鬥一鬥,可誰有那種能力呢?”
笑媚娘輕聲笑起來。
清惠道姑卻說:“人們常言,能人背後有能人,我看這話未必對,能人總是有限的,怎麼可無限地排下去呢?只要能人處在一塊切磋一下,誰是那個最後的能人還是可以找出來的。”
笑媚娘點頭道:“道姑所言妙極,天下能人總是有數的,不可能像山川的草木那樣多。”
“不過,若是把這句話看成是以前的能力與今後的能人相比,那就不矛盾了。”
道姑笑著說:“那樣談論誰高誰低就沒意義了。一個人的功夫再神,誰也不能一拳打到一千年前,那時的高手縱然不行,你也沒資格與他們交手,這說明你也不行,還比個什麼勁呢?”
笑媚娘哈哈笑起來。
龍相生見她們爭論得有趣,也跟著輕聲笑了起來。
胡玉飛卻皺緊了眉頭,覺得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胡扯,誰是高手低手你們能管著了嗎?他的心有些不規則地跳動。這種感覺是以前二十幾年裡所沒有體驗到的。也許他一直只顧練功,忘記了他還有一部十分神秘的感情被沉埋下了。葉鳳的出現,使他的內心產生了莫名奇妙的湧動。他忽覺自己有了某種生理上的渴求。但是,他立刻驅逐自己的雜念。自己是大俠,怎可見了女人就胡思亂想呢?自己肩負著重大使命,切不可為兒女私情壞了大事。雖然他一再安慰開導自己,可語言卻顯得蒼白無力,遠不如青春的力量長驅直人來得神速和浩大。
他有一種恍恍忽忽的感覺,彷彿自己坐的地方有水浸來,慢慢地水溼了自己的衣服;又似自己坐在一塊小木板上,在奔流的潮水裡隨波逐流,自己的控制力發揮不了多大作用。他忽兒感到這是一種痛苦。看來,醒者都要受比昏者多得多的痛苦。聰明人,敏感的人在這種事上佔不到便宜。胡玉飛胡亂想了一通,還是忍不住地偷看葉風的秀姿。她太美了,啊,是我心中的偶像,她坐在那裡,目不斜視多像一個安靜的女神!聖人們透過書和禮教給他的巨大羞怯力,在這裡似乎在慢慢失去原有的主導地位,正在被一種生機盎然的勃勃之氣所代替。
葉鳳以少女特有敏感,也發覺了胡玉飛的窺視,少女心中的小鹿歡跳起來,周身被灌了一種奇異的感情,使她不能自己,她也是頭一次開拓那神奇的處女地,模模糊糊感到這彷彿是詩書中所說的初戀。她心裡既喜又怕。忽兒又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