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清止住身形,扭頭轉向發聲的地方,獨眼閃著無情的光輝。
單仁蕙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邱少清道:“我們去看看,大不了再瞎掉一隻眼,我就不信有什麼能嚇倒我!”
單仁蕙無話可說,只好跟他奔向發聲的地點。
太慘了,令人目不忍睹,地上一排躺著十幾個人,全被活扒了人皮,白骨森森,煞是駭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有。剛才嚎叫的可能是靠東頭的那個已經死了的人,有他被扒去了皮正在流血的屍體為證,其他屍體,血已經凝住了。這種暴行邱少清早有所聞,只是未曾得見,想不到世間會有這麼高明的扒皮術,歹毒之至令人髮指。
邱少清向四下看了一眼,喝道:“什麼人在此殘害生靈,滾出來!”
“嘿嘿……”一陣使耳朵發癢的怪笑,從石後面的暗角里走出五個人來,前面四個高大如牛,一臉橫向,手提鬼頭大刀,活像劊子手。他們的身後是個身穿皂衣,獐頭鼠目的高瘦白麵老者,臉之白如塗了一層面似的,讓人害怕,眼睛似乎燃著綠火。
白麵老者“嘿嘿”地衝著邱少清笑道:“小子,你也想脫下人皮,是嗎?”
邱少清冷冷地說:“你記性不好,聽清楚,我是想來剁去你扒人皮的爪子。”
那老者“哈哈”大笑:“老夫縱橫江湖近百年,還沒有人敢與我‘白麵閻君’雲聖月作對,你是頭一個,我不會讓你痛痛快快地死去。”
邱少清“哼”了一聲,問:“他們怎麼得罪了你,使你用這種毫無人性的酷刑對付他們?”
“白麵閻君”雲聖月哈哈大笑道:“這些都是與大清為敵的該死之人,用什麼辦法了結他們的命都不過份。你小子若想嚐嚐被扒皮的滋味,馬上就可開始。”
邱少清雖然在江湖上混了幾年,卻沒聽說過“白麵閻君”這號人物,若真知道了,不知他會如何想?這雲聖月可算是黑道上屈指可數的人物,手段之毒辣,連他的朋友都不敢與他同桌吃飯。他投靠清廷也是近兩年的事,那還是聽了“同惡幫主”的勸告。邱少清不知對方的厲害,倒少了一層顧慮。
單仁蕙對清廷的官差、捕快有深深的敵意,聽了雲聖月的話,不由惡向膽邊生,斥責道:“你做此傷天害理之事;還有人性嗎?應該先扒下你的人皮才是。”
雲聖月眼一翻,“嘿嘿”地說:“我還沒找你,就忍不住了是嗎?老夫教你一套欲死欲仙的功夫。”
他話出人到,伸手向單仁蕙胸前抓去。雲聖月不愧是絕代高手,隨意出手,就令人難以防範。
單仁蕙就覺對方來勢之快,實在無暇還手,慌忙極力擰身旋躍,彈開一丈開外。
雲聖月一下沒有抓住單仁蕙,不由“咦”了一聲,他做夢也想不到一野小妞會有此等的身手:雖然自己沒有使出多少功力。他陰冷的目光掃了單仁位蕙幾下,慢慢靠過去。
單仁蕙有了剛才的那點感受,心裡稍微有了點底,忙把“百靈神功”提聚起來,準備應付雲聖月的猝然一擊。誰知雲聖月一直慢慢靠近單仁蕙,就是不再遠而擊之。單仁蕙受不了對方的氣勢威逼,只好往後退。
邱少清站在一旁,冷眼相觀,彷彿這裡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淡淡地說:“你不要怕,他沒有什麼,對付他動動腦筋就可。”
單仁蕙受了邱少清的提示,頓時放鬆了身體,儘量保持著自然、無意。
雲聖月見單仁蕙似乎渾然不覺之態,心中一陣冷笑,身形陡閃,如煙般從側面飄向她。雲聖月的身法看起來極輕,又柔,彷彿充滿和風細雨、情人低訴的味道,而實則,如刀一般直插而入,這正是極上乘的“慢中寓快”身法。
單仁蕙和雲聖月比起來,不管在閱歷上,還是在功力上,都相差不少。雲聖月的這一擊,按理說是十拿九穩地成功,無奈單仁蕙的“百靈神功”不同於一般功夫,她已悟到它的真諦,掌握了自動應敵的法門,雖然她還沒有用它應過敵。
雲聖月的利爪剛要觸到她的身體,“百靈神功”使她本能感到了存在的危險,身子不由自主地如柳絮似的一飄,劍走捷徑,從極不可能的助部刺了出去。
單仁蕙發劍扎向雲聖月,不但快,而且大出雲聖月的意料,就在他手剛要抓到單仁蕙的瞬間,他如受了炮烙似的,極力向左側彈射,仍嫌稍晚,前襟被劍劃了一個口子,有半尺長。他雖沒受傷,卻輸了一招。這使雲聖月驚駭萬狀。縱橫江湖大半生也沒遇過這樣的情況,今天這是怎麼了?他覺得單仁蕙周身透著神秘,使他莫名其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