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航站樓幾乎都是人,陳苒跟往常一樣戴著黑框眼鏡,並沒有多餘的喬裝打扮,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路上週曉天給他打了個電話,稱是戲裡的另一位男演員有意要跟他在進組以前見一面。陳苒想著並沒有必要,就讓她自己找藉口去回絕。掛上電話以後,他瞥了一眼看自己打電話的江煜,聳聳肩,主動把電話裡的內容告訴了他。
“為什麼不見?”江煜疑惑道。
“為什麼要見?”陳苒淡淡哼了一聲,解釋說,“這個人在圈裡的風評不是很好,我不太喜歡他。”
哪怕已經在一起這麼久,江煜還是對娛樂圈的事情一知半解,“你也不是人云亦云的人吧。”
“這傢伙的秉性,就連路人都拎清了。每次要發專輯啊、拍電影啊,就鬧點兒緋聞出來吸引觀眾視線,雖說唱歌的確蠻不錯的,但演戲……”他扁了扁嘴巴,搖頭。
江煜大抵上聽明白了,陳苒從來不喜歡不認真演戲的人,對於唱而優則演,僅僅靠人氣來拼收視和票房的藝人,他通常都是嗤之以鼻的。
“是個歌手?”江煜問。
陳苒緩緩點了個頭,張望著旅客出口尋找江盈的身影,頭也不回地問,“龍傾,認識嗎?”餘光瞥見他果然搖了頭,他吁了口氣,掃掃手道,“總之我很不喜歡他。唉,一想到他在戲裡是我老婆的初戀,完了還會繼承我的皇位,真是渾身不自在,什麼玩意兒。——啊。”
“怎麼了?”江煜望了望,並沒有看到江盈。
“我口音。”陳苒苦惱得皺起眉頭,雙手扶在欄杆上,說,“你這兩天跟我一塊兒,哦不,一起順順臺詞吧,我得把兒化音去掉。真是不該去指導他們排《茶館》。”
他對陳苒要求對臺詞的要求,並沒有異議,因為也不是第一次了。這兩年他排話劇,在家裡順臺本時都會拉上他。
其實這兩年陳苒的演藝事業出現了一些顛簸。《紫荊》上映以後,在華語地區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也在歐洲的電影節上斬獲最佳影片等獎項,陳苒本人雖然和影帝之名失之交臂,但畢竟獲得了最佳男演員提名。
一切看起來應該是風生水起的時候,可陳苒出櫃的事情到底還是給他的事業造成了一定影響。國內電影圈到底是右|派居多,人們認可陳苒的角色,也願意接受他是同性戀的身份,但反過來說,就不能再接受他是異性戀——或者說,不能再接受他扮演異性戀了。
雖然在《乾坤》裡九皇子宋於晞與江東藝妓柔柔有一段欲說還休的戀情,無論是陳苒還是女演員的表演都無可挑剔,在江南水鄉同裡取景的煙雨朦朧更是讓這段愛情令人唏噓,可是電影出來時大家對這件事的關注並不多。網友們更多討論的竟然是幾位皇子與他們府中門客的情意,就連專業的影評人都用十分曖昧的詞語來形容九皇子和吳侯之間的關係。
陳苒相對於圈內一些老前輩來說的確資歷不深,但並不妨礙別人稱他是戲骨。而這樣一個從來沒有被人質疑過演技的戲骨,終於在出櫃以後,被人說看他在戲裡和女人談戀愛,怎麼看怎麼彆扭。
“一點也沒看出來九殿下喜歡柔柔,果然如他自己所說,根本不喜歡吧。是柔柔自作多情更多一些。”
“柔柔不是吳侯的人嗎?為什麼還勾搭小九兒?”
“小九兒也是吳侯的人……”
“所以這部片最大的情感看點是三人之間混亂的關係?!”
太多這樣把一部正劇歪解的評論,儘管都是調侃的語氣,可對演技的質疑向來都是陳苒的雷區。江煜還記得,有一回陳苒看到網上一篇評論,把一場權力爭鬥描述成總受和群攻之間的愛情,當天晚上陳苒輾轉反側,最後還爬起來拿著枕頭去了書房,留江煜在臥室裡。
就在江煜想起這件事的時候,陳苒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瞪眼道,“看什麼吶?盈盈出來了。”
“爸!陳老師!”果然,江盈一個人推著行李車興高采烈跑出來,衝他們激動地揮手。
江煜瞧她提高聲量的樣子,不免皺起眉頭。
偏偏已經來不及,跟江盈一起走出來的旅客們很快都把注意力投到了她的身上,繼而也注意到了江煜和陳苒。
“算啦,半年才見一回嘛。”陳苒反而豁達,捅了捅江煜的胳膊,微笑對江盈點了點頭。
“晚點了啊。”江盈一出來,陳苒就接過她的行李車。
江盈苦了臉,可憐巴巴地點頭,“還以為不會晚點,準時登機,在飛機上坐了一個小時!”她說著勾過旁邊江煜的胳膊,仰頭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