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給我!”廣勝突然火了,“你他媽的想死?再他媽叨叨大爺一分不給你!”
司機熄了火,低著頭好象在找什麼東西,廣勝一驚:這小子在找兇器吧?爺們兒先下手吧!上前一步,伸手揪住他的頭髮,猛力往方向盤上磕去。司機掙扎著從下面抽出一根鐵管子,嘴裡嘟囔著什麼,好象是說,你這樣的我見得多啦,哥們兒不收拾你看來是不行了,邊說邊騰出一隻手來開車門。廣勝一把拽開車門將他拉到了腳下,司機躺在地下胡亂揮舞著管子,毫無章法。廣勝閃到一旁罵了兩聲,剛要拿腳踢他,身後有人叫他:“勝哥,怎麼回事?”
廣勝回頭一看,是老七,也不搭話,直接用腳踩住了司機拿管子的手,奪過管子朝司機的腦袋上掄去。
老七拽開廣勝,上前一把掐住司機的脖子,用屁股頂著廣勝:“勝哥,先別打!我跟他說兩句話。”
司機被掐得說不出話來,雙手攥住老七的手腕,兩眼直往上翻。門口站著的幾個保安騰騰地跑過來,問廣勝發生了什麼事情,廣勝擺擺手:“沒事兒,這個開車的撞了我的腿一下,我讓他拉我去醫院看看,他不大願意,我朋友想跟他談談。”
保安疑惑地看著廣勝手裡的鐵管子:“別打架啊,出了事對誰都不好。”
老七那個跟班的光頭,橫過去搡了保安一把:“滾一邊去!這裡有你們說話的份兒嗎?!”
廣勝朝保安們笑笑:“沒事兒,我就在這個樓裡上班呢……哎喲,這腿還真讓他撞得不輕。”
保安們看了看光頭,怏怏地退回了門口。
廣勝拉開車門的時候,老七正在拍著司機的肩膀說話:“夥計,你算算這個帳,如果我們跟你羅嗦上半天,你還用不用幹活了?說實話,我還真不想打你,你跟我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知道我是誰嗎?”見廣勝過來了,又反手指指廣勝,“知道他又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聽我的吧老哥,趕緊拿點錢滾蛋,不然這幾天你就不用打譜在路上跑了。”
司機好象被嚇破了膽,戰戰兢兢地衝廣勝說:“大哥,我真不知道你是誰,你看這事兒弄的……”
“呵呵,沒什麼大不了的,”廣勝把管子遞給他,“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主要是你剛才太‘毛楞’了,怪嚇人的。”
“大哥,我給你點錢,你讓我走吧?”司機把管子掖到座位底下,期期艾艾地說。
“我說過要錢的嗎?”廣勝把頭湊近他,“我不要錢,我只要你記住一句話——有些人是逼不得的!”
老七扭過頭直朝廣勝丟眼色,廣勝伸手把他拉了下來:“老七,讓他走吧,都得吃飯呀。”
話音未落,計程車嗡地發動起來,貼著老七的後背竄出去,扔下一嗓子:都他媽給我等著!眨眼沒影了。
老七嚇了一跳,轉身衝廣勝吼道:“看看吧,看看吧!你對他好,他對你可不講那些二十四孝!怎麼樣?這逼翻臉快當吧?你以為這都是些什麼好鳥嗎?這個世道,你只有狠起來才能活下去!操!勝哥,我就納了悶了,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想他媽當好人又找事兒打人,想他媽當壞人又裝那個心地善良的!哥哥哎,讓我怎麼說你呢?你壓根就當不成好人!你骨子裡還是一個壞人……操,不說了不說了……這逼也太他媽不講義氣了,”轉過身來問光頭,“你看清楚他的車號了?”
“看清楚了七哥,”光頭輕蔑地掃了廣勝一眼,“走吧,這兒太他媽臭。”
遭了老七的一頓搶白,廣勝有點茫然的感覺,是啊,我到底是誰?!我這是怎麼了?!前幾天還明鏡似的心裡,忽然又蒙上了一層翳障……老七拉過廣勝的手,把一沓錢拍到廣勝的手裡:“勝哥,以前你沒少照顧我,這點錢你先拿著應急。”
廣勝接過錢,用力推開他,衝光頭勾了勾指頭:“兄弟,你過來。”
光頭嘬了一下牙花子:“有事兒啊?”
廣勝把那沓錢猛地給他戳到脖子裡:“這錢賞給你,以後跟你七哥好好學學,口腔要經常清理。”
光頭一楞,沒等開口就被老七摟著脖子拖走了。
“勝哥,好好過啊!”說這話時,老七沒有回頭。
我這樣過不好嗎?廣勝呆在那裡,無言以對。沙沙的細雨飄在廣勝的身上,令他看起來像一根射過精的陰莖。
雨下得開始大了起來,豆大的雨點砸在地下噗噗作響,廣勝很快便被淋成了落湯雞。
廣勝記起了前年的一件事。好象也是一個下雨天,廣勝站在商場門口等孫明下班,正在東張西望,忽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