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鬱雖然想不起來過去的事,但明顯知道,自己好像是遺忘了什麼東西。他有時候會想去想起什麼,可偏偏什麼結果也想不起來,又會煩躁的頭痛起來。這時候他那個帥哥老爸就會安慰他說,“想不起來就不要強迫自己,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忽然都記起來了,順其自然吧。”
對,順其自然。
第二天,海雲鋒便給海鬱安排了學校。當然,在這之前海雲鋒當然沒有告訴他他初中畢業之後空了一年是做小偷去了,只告訴他是因為上小學就晚了一年才導致他比同學們年齡都大一歲的。
雖然海鬱忘了很多人和很多事,但對課本的敏感程度卻不減。這讓海雲鋒更高興,因為這正好說明,“失憶”對海鬱的正常生活沒有大的影響。
海雲鋒又請了幾天假,畢竟海鬱剛從醫院出來,他還是會擔心他有事。他不知道自己向失憶的海鬱隱瞞了過去十多年的事,到底對不對。他隱瞞了他在N市是怎樣和母親相依為命在城市最低成掙扎生存的,隱瞞了他在初中畢業迫於生計做了小偷,隱瞞了他母親死的真相,甚至沒有告訴他,他的父親的拋棄,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禍源。
私心在作祟,海雲鋒不想讓海鬱知道,現在待他溫柔而耐心的爸爸,曾經在十年前不顧一切的拋下他們母子遠走。
出了這次事之後,海鬱真的像轉了性子一樣。眉頭不再像以前那樣緊鎖不展,開心的笑起來也很好看,很明媚。他也會鬧會開玩笑,會裝作一本正經的看著海雲鋒的臉,“爸,我還是覺著你不像我爸,太年輕了,像我哥哥!”
海雲鋒佯怒的敲了敲他的頭,“臭小子,就算你老子我長得很帥很年輕,也用不著把你自己升一輩吧。”
海鬱就像所有同齡的男孩一樣,愛打球打到下午上課遲到,會不小心砸到穿過籃球場去食堂的女同學的頭。然後放學回家會把一身汗的運動服扔進洗衣筐,這時海雲鋒就得認命的給兒子洗髒衣服。
他有時也會惡作劇,在那個羅裡囉嗦管得太多的歐巴桑主任嚴厲批評他早上遲到之後,會在晚上放學後偷偷潛入她獨自的那個辦公室,剪斷了連線電腦的所有線,並且刪除了幾位老師上交給她的考試題。
他絕對是繼承了爸媽相貌的優點,並且現在已經學會了利用自己的相貌優勢和語言優勢,為自己“牟利”。當學校老師說他“話太多”時,海鬱露出迷人的笑容,幾句巧語就哄得那個他班的剛畢業的小老師露了笑臉,再也拉不下來臉嚴厲批評。
他這一套普遍適用於學校大多數女老師和女同學,雖然回到家裡對老爸不是那麼好使,但好在他懂事,就是性子活了一些也犯不出大錯誤。每次低下頭認了錯,又保證幾句下次一定不會的話,海雲鋒也捨不得罰他。
兩個月後
海雲鋒現在覺得很高興,因為他身邊有一個日漸開朗活潑,並且和他慢慢地親近起來的兒子。
海雲鋒從不知道,海鬱原來是這個樣子的。迴歸本性的他,和所有同齡人一樣活潑,好動,健談,但不同的是,他比那些無憂無慮的孩子們多了份獨立和懂事。
兩個月了,現在海鬱可以毫無包袱地和他生活在一起。他包攬了大半的家務,有時候會抱怨老爸髒衣服太多,會鄙視老爸把咖啡灑在電腦鍵盤上的行徑。他們會在晚餐後一起去附近的公園散步,會在週末的時候駕車到郊外度假。而且最重要的是,海鬱那種好像是想起什麼而引發的頭痛減少了很多,並且他也不像從前那樣,總是追著海雲鋒問他以前的事。
總之,海鬱現在看起來,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平靜和諧的生活讓他覺得很滿足。
這樣的平靜被打破,是在一天下午。
海雲鋒最近工作並不輕鬆,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一三”事件,已然過去了三年。三年前的十一月三日,一些心理病態的極端分子,在陵城最大的遊樂場引爆了事先裝好的炸彈,無辜的市民,死傷慘重。這件案子自然引起了政府和警署的高度重視,而海雲鋒作為犯罪心理學教授的身份重回警界,也是在那個時候。然而三年前的犯罪分子卻依然在逃,並且每年的十一月三日都會滋生禍亂。去年是埋了炸彈在百貨商場,幸好最後被警署排查出來而拆除,否則又是不小的傷亡。
現在距離今年的十一月三日,還有一週時間。海雲鋒早出晚歸,大大小小的研究會議搞得他頭昏腦脹卻又不敢懈怠。就在一次會議結束,他接到了海鬱學校老師的電話。
他已經一夜未眠,但考慮到自己現在已經是某個孩子的父親,還是客客氣氣的聽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