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無禮,直到施蒂芬娜夫人自己都有些覺得不好意思了,他才信誓旦旦的說:
“尊敬的夫人,我相信如果雷蒙大人在這裡,也許他會和撒拉森人談判,但是和我從很多人那裡聽到的一樣,我絕對不會認為那是因為雷蒙大人畏懼。如果是雷納德大人在這裡,他一定會絕不妥協的去和他們戰鬥,可我也相信這絕對不是因為雷納德大人魯莽。兩位伯爵大人對上帝的虔誠和對耶路撒冷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我只希望夫人和在座的所有貴族和騎士大人們明白,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即使是在異教徒的國家裡也會始終堅守自己的信仰。”
“願主保佑,”隨著那位教士引頭,所有人都發出一陣低沉的告祈,他們與其說是虔誠不如說是盲從更恰當的低頭祈禱,甚至連那個瑞恩希安正面露譏笑的看著他們都沒有注意。
但是瑞恩希安的笑容也只維持到看到側門的時候。在那些人低頭祈禱的人當中,他看到一個侍從打扮的年輕人居然用和他差不多的神態站在一個臺階上看著那些人,於是兩人的眼神不期而遇的碰到了一起。
有那麼一會兒,倫格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可他卻知道自己明白看到了那個人臉上譏諷的笑容。
一個基督徒會在這種時候露出這種表情嗎?倫格疑惑的再次看去的時候,那個讓他感覺如同一隻孔雀似的商人已經轉頭看向別的地方。
倫格很快就忘記了這個人,他現在更希望知道的,是那個阿迪勒究竟提出了什麼樣的條件。雖然釋放拔絲瑪公主幾乎是肯定的要求,但是他卻覺得這絕對不是薩拉丁興師動眾的唯一原因。
即使對正在發生的事有些模糊不清,可倫格還是記得,歷史上拔絲瑪公主的被害也只是使薩拉丁的出兵更加名正言順而已。埃及之王的眼睛永遠是盯著耶路撒冷的。
在1177年薩拉丁沒有成功,反而造就了一個天才少年君主的名聲。在1183年他也沒有成功,儘管當時鮑德溫四世已經久病不愈,可薩拉丁還是謹慎的回到沙漠的深處去等待。
而現在,是1186年!是耶路撒冷最後的天縱之才黯然長逝之後,是年幼多病註定無法象他舅舅一樣創造奇蹟的鮑德溫五世的時代,薩拉丁會做出什麼呢?
在倫格為即將來臨的浩劫擔憂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另一個人則在暗暗的思量著他。
“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聖槍守護者嗎?”遠道而來的自由商人瑞恩希安一邊敷衍著圍在四周的貴族,一邊在心裡暗暗揣測著“這個人,還真是有點不一樣。”
………………
埃施瓦伯爵夫人是最後一個走出主殿的人。在示意侍從把信放在旁邊的一個銀托盤裡之後,她就再沒碰它。似乎她已經徹底忘記了瑞恩希安是為什麼而來。
直到所有人都隨著施蒂芬娜夫人的離開相繼散去,主殿裡只剩伯爵夫人自己的時候,她才拿起旁邊的匕首把封得嚴嚴實實的信件輕輕挑開,仔細看了起來。
正如伯爵夫人臆想的那樣,信是用法語書寫的。如果伯爵夫人仔細辨認也許還可以從字跡上認出那是薩拉丁的伊本·艾西爾的筆跡。可惜現在她已經沒有閒情逸致去分辨這封筆跡工整,辭藻優美又不失嚴謹的書信具體出自誰的手筆。她已經徹底被信中提出的條件驚呆了。
在信中,薩拉丁對和他締結條約的雷蒙還算客氣,甚至還稱呼他為自己的“異信朋友”。而且雖然只是簡潔的一帶而過,可薩拉丁還是對那個曾經讓他顏面掃地的鮑德溫家少年天才的早逝表述了適當的牽掛。
可是,在圓滑的外交辭令之後,埃及王者的霸氣立刻躍然紙上。他毫不客氣的指責雷蒙,對他沒有能夠約束住耶路撒冷的狂熱騎士們襲擊到麥加的朝聖者的無能,薩拉丁的書記官按照主人的意思用很含蓄的言辭予以了辛辣的指責。
這讓作為妻子的埃施瓦伯爵夫人看著信件也不由有些臉上發燒,而當她看到薩拉丁因為自己妹妹的被俘公然在信中宣稱要“宰了”那個“毀約者雷納德”的時候,一種不知道是憤怒還是贊同的情緒讓她從主座上站起來,又坐下,然後又站起在宮殿裡邊走邊看,這時候的伯爵夫人只能求上帝保佑,但願那位埃及的蘇丹不要獅子大開口。
可是不幸的是,萬能的上帝顯然還管束不到撒拉森人的行為,所以當看到下面羅列出的一系列條件之後,埃施瓦伯爵夫人心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薩拉丁這次,是要借題發揮的吃下的黎波里了!
………………
倫格在一名僕人的帶領下穿過一條很長的走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