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原因之一。
可是現在,阿迪勒的密信卻讓這位埃及蘇丹在酷熱的沙漠裡感到了陣陣涼意,他能想象波希蒙德只有在什麼情況下,才敢於從與克尼亞蘇丹國對峙的重兵把守的邊界調離他那寶貴的軍隊!
那是隻有和克尼亞蘇丹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之後才會出現的大膽舉動,而這個協議唯一能達成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有著要共同對付的敵人!
薩拉丁沉默的尋思著,而沒有一點聲音的沉寂讓四周的人覺得陣陣壓抑,他們暗暗揣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引起了蘇丹這樣的沉思,而在那些視薩拉丁為萬能的將領看來,即使是耶路撒冷那厚重的令人可怕的城牆也不會令蘇丹有這樣的表情,這就讓他們更加覺得詫異好奇。
一陣隱約雜亂的聲音從帳外遠遠傳來,隨著聲音越來越大,納維德透著暴躁的臉出現在了帳篷口,他先是歪頭看了看裡面一群人沉寂的臉色,接著在稍一猶豫之後終於邁步走了進來。
“父親,”王子走到薩拉丁面前他並不是沒有看到蘇丹沉思的表情,可是他還是沉沉的低聲開口“有人向我們報告,有一個小部落遭受到了襲擊。”
“哦?是哪裡的部落?”並沒有因為被這個細小事情打擾而生氣的薩拉丁認真的詢問著,同時看著兒子臉上似乎有要隱瞞什麼的表情,埃及蘇丹不禁露出了一絲不滿“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在安拉麵前我們的一切都是不可隱瞞的。”
“是的父親,安拉佑護。”納維德低頭告祈之後終於用整個帳篷裡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沉聲說“是哈里布的一個部落,他們的男人都參加了聖戰,部落裡只剩女人,可是我們的巡邏隊昨天發現整個營地裡的婦女孩子都沒殺光了!而且最讓人氣憤的是,那些人的身上有我們的戰士使用的彎刀的創口!”
“哄!”的一聲,整個帳篷裡霎時一片爆響,所有原來安靜的等待蘇丹命令的將領和部落酋長都躍然而起,他們的臉上露出憤怒和疑惑的眼神,他們相互愕然的對視著,隨著短暫的沉默,懷疑和敵視的氣氛立刻從一些原本就有所隔閡的部落首領之間升騰起來!
“這一定是法蘭克人在挑撥我們!安拉的子民絕對不要上當!”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酋長站出來大聲向四周宣佈著,然後他向聽到這個訊息之後一直沉默的薩拉丁躬身行禮“蘇丹,我相信睿智的您,一定能揭穿這種卑鄙的陰謀。我們都知道聖地對我們意味著什麼。只要還是個虔誠的穆斯林,再愚蠢的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破壞收復聖地的神聖舉動。”
“說的對,塔塔裡埃米爾。”
薩拉丁站起來向老酋長微微點頭,看著那個被稱為塔塔裡的酋長退到拉赫曼身邊,他沉吟著在那些還在議論紛紛的部落將領面前慢慢走過,隨著他的腳步,帳篷裡慢慢平靜下來,所有的人都凝重的看著走過的蘇丹。
“沒有一個真正的穆斯林會在這個時候破壞我們的神聖舉動”薩拉丁看著將領們的臉,他平靜的臉上始終沒有因為這個突入其來,可能會引起巨大風波的訊息出現絲毫慌亂,甚至之前阿迪勒給他帶來的壞訊息這時候也無法從他臉上找到絲毫痕跡“安拉安排我們在經受了百年的屈辱之後收復聖地,我相信這是對我們的啟示,所以我向你們發誓,我會找出真正的兇手,我只希望你們能明白安拉始終在注視著我們,穆罕默德在登上天梯前也曾經感嘆世間迷惑我們的罪孽,讓我們向安拉祈求不會受到這罪的誘惑而對自己的兄弟產生猜疑,那會讓我們的聖戰遭受最大的挫折。異教徒的長矛也許不會戳破我們的鎧甲,但是猜疑會讓我們變得懦弱甚至膽怯。安拉保佑!”
“安拉保佑!”隨著薩拉丁慢慢跪伏在地上,將領們相繼跪下,沉沉的祈禱聲在帳篷裡悠悠響起,帳外聽到祈禱的衛兵相繼趴伏在地上。逐漸滿營計程車兵紛紛跪倒,整個軍營中到處傳誦起透著深邃的頌經吟唱聲。
低沉單調的誦經聲不定的灌進耳朵,終於把半睡半醒的漢弗雷從昏沉中醒來,他本能的挪動一下緊得發疼的兩臂,不過在略一抻動旁邊的什麼東西引起一陣抱怨之後,他才想起自己是和其他人綁在一起的。
漢弗雷睜開有些朦朧的眼睛,在稍微適應了頭頂晃眼的陽光之後,他倔強的想再次站起來,不過這又立刻引起和他一樣坐在地上的一群人的不滿和抱怨。
自從成為俘虜以來,博特納姆的小少爺就徹底失去了他原本高高在上的地位和尊嚴,儘管和他綁在一起的其他俘虜,並沒有因為他是那個罪魁禍首雷納德的兒子而對他無理,但是顯然他們對這位年輕子爵也說不上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