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靴子底則早已經浸泡在一片血泊之中。
這時的波希蒙德的臉上已經再也看不到安條克公爵應有的雍容與沉著,這位曾經只依靠狡猾的手腕和能言善辯的說客就在紛爭不斷的聖地獨善其身的公爵,這時臉上一片猙獰!
臉上的汗水和血水混雜著塵土已經完全覆蓋了他本來的面目,但是這時他那種似乎完全沉浸在殺戮中的興奮表情,卻又好像是在為終於能展現他這可怕真面目而無比滿足。
和波希蒙德的興奮相反,跪在他面前的異教徒臉上這時正透出極度恐懼,這個膚色黝黑的克尼亞人恐懼的望著在他的頭上不住晃動的長劍,嘴裡不禁含糊的背誦著古蘭經中的句子。
可是神聖的**卻並不能保佑他免遭殺戮,隨著劍光揮動,克尼亞人的頭上立刻被劈開了一個深長的口子。
隨著痛苦的慘叫從垂死的克尼亞人嘴裡發出,似乎為自己沒有能一劍殺掉這個人感到懊惱的波希蒙德猛然抓住克尼亞人已經被血水攪成一團爛泥般的頭髮,隨著他手裡的長劍用力向前一捅,鋒利的劍身猛然從那人大張的嘴巴里刺了進去!
霎時僵硬的屍體倒在了地上,同時波希蒙德的嘴裡也不由發出了一聲不知是興奮還是憤怒的喊叫!
這已經是被他親手殺掉的第十一個人!可是即使如此,波希蒙德也無法壓抑他內心裡極端的憤怒!
“異教徒!我要讓你們所有人受到地獄般的懲罰!”
公元一一八八年二月,在聖地耶路撒冷陷落五個月之後,一場原本並不該發生的戰爭卻在這一年的年初發生了。
之前還因為對薩拉丁要經過安條克派兵進入克尼亞而猶豫不決的波希蒙德,在接到來自安蓋特的貢佈雷子爵的求援之後,立刻以拯救聖子的名義發動了對奇利里亞的進攻。
在倫格以自己為餌的大膽舉動下,安條克和奇利里亞之間的邊界異常空虛,以至當波希蒙德的軍隊跨過界河直搗奇利里亞首府錫斯城時,這位為即將收復失地而沾沾自喜的公爵,還曾經開玩笑的向自己的手下抱怨為什麼上帝不多賜給他幾個異教徒,好讓他的利劍能品嚐到他們鮮血的滋味。
波希蒙德的這個並不高明的玩笑立刻得到了他身邊幾個侍臣的吹捧,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原本就因為不太在意奇利里亞這塊更適合農耕地領地而沒有留下多少守軍的克尼亞人,甚至直到波希蒙德來到了錫斯城不遠的地方,才組織起一隊看起來還算頗有氣勢的軍隊。
不過波希蒙德卻並不太在意這支克尼亞軍隊,他知道在界河上游更遠地方几乎和他並行前進的阿迪勒已經成功的吸引了克尼亞人的視線,現在幾乎整個克尼亞東南方的邊界上的守軍都已經去對付那位頗為高明的蘇丹御弟了,所以他絲毫不把眼前的這支克尼亞軍隊放在眼裡。
可是,就在他躊躇滿志的要下達向敵人進攻的命令時,一個讓他怎麼也想不到的訊息傳到了他的軍隊中。
他的領地,波希蒙德家族多年來存在的證明安條克,居然被一支突然出現的異教徒軍隊攻陷了!
或者那不能說是攻陷,而是偷襲。
那支異教徒軍隊的前鋒以一支商隊的面目混進了安條克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這些如從木馬中潛出的破壞者突然襲擊了守衛城門的護衛,開啟了城門!
然後他們到處放火燒殺,在主力軍隊已經遠離的空虛城市裡,這支如從地獄裡竄出的異教軍隊只在一夜之間就讓守衛森嚴的安條克成為了第二個悲慘的特洛伊!
自己領軍出征,可是領地卻驟然失陷!
這個可怕的災難徹底擊垮了波希蒙德,面對迎面的敵人,他幾乎不戰自潰!
在被比自己少得多的敵人的追擊下,波希蒙德帶領著已經軍心浮動毫無戰意的軍隊退到了這座離錫斯城不遠的村子裡。
而在這已經完全變得進退若谷的可怕境地面前,波希蒙德終於徹底瘋狂,他開始不住的殺人,他命令把抓來的異教徒按在自己面前,然後一個個的親手把他們砍到在地!
而每次殺人之後,他都要發出那聲已經完全變了腔調的詛咒:
“異教徒!我要讓你們所有人受到地獄般的懲罰!”
而在那些一直躲避他的屬臣中間,因為沒有人敢在憤怒的公爵面前提起那個偷襲了安條克的異教徒的名字,所以人們只能更加焦急的在暗中議論該怎麼對付這已經變得一團糟的可怕事情,
在他們的議論中,那個異教徒的名字,叫奈里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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