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詩第一百三十八章 狩獵時刻(中)
第六卷命運之詩第一百三十八章 狩獵時刻(中)
黑暗的街道上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狗叫,在月光下顯得雪亮雪亮的弄堂裡,街上被踩得光滑的石頭泛著一片片的亮光。
在遠處更加明亮的地方,是依舊沉溺在狂歡喧鬧中的莫迪克宮,有時會有人從那裡晃晃蕩蕩的走出來,然後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小巷的一角。
在君士坦丁堡,莫迪克宮的頹廢和荒唐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沒有人會對那些爛醉如泥的人感到奇怪,相反如果裡面的人全都是溫文爾雅甚至一片正經,那倒會引起人們的好奇。
能夠出沒莫迪克宮的人,很多在君士坦丁堡已經成為了家喻戶曉的浪蕩子,他們要麼是些憤世嫉俗,總是針砭時弊的演說家,要麼是些花光了祖輩財產的不肖子孫,或者是一些總是拿著旁人無法聽懂的詩稿到處尋找恩主的落魄詩人,不過和這些人比較起來,卻也的確有一些還算不同的人在其中廝混。
安圖維索就是其中混的還算不錯的一個,這位靠寫了一本以嘲諷騎士和貴族為主題的《赫福騎士之愛》的諷刺詩的詩人,因為他那辛辣的筆觸和大膽的舉動,已經成為了君士坦丁堡的一個奇蹟。
在人們為皇帝歡呼的時候,這個人卻站出來用他的筆刺激皇帝的忍耐,他嘲笑皇帝那未免有些過份的風流,同時也把皇帝身邊那些貴族和大臣,一一刻畫出來,藉以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
在他的筆下,宮廷總督成了個既怕老婆卻又死要面子的笑話,他往往是在宮廷中顯得威風凜凜,但是一旦到了他老婆的酒鋪子裡,就變成了一個端茶隨水的小夥計。
而在另一篇文章裡,君士坦丁堡大區總督法爾哥尼卻被他描繪成了一條可能會隨時被放出來咬人的三頭犬,不過在描述這位總督的智力時,安圖維索卻毫不留情的予以譏諷,在他認為,那位總督也許並不是十分的蠢笨,不過似乎也並不那條三頭犬高明多少。
甚至連那個令人畏懼的赫克托爾也沒有逃脫他的嘲諷,他把白化病人形容成一個躲避在某個角落裡伺機吞噬獵物的蜘蛛;而那兩位羅馬元老則成了他筆下君士坦丁凱旋門前矗立的兩尊石像,威武,莊嚴,卻裝腔作勢。
這讓人們在笑話之餘不禁暗暗擔心,甚至每當他出現在莫迪克宮時,人們都會很奇怪的想,這個人今天居然還沒有被送進雷克雷監獄嗎?
今天,安圖維索也如同他平時那樣來的很晚,很多人認為他這是在故意自抬身價,不過人們也不能不承認,卻少了這位諷刺大師的莫迪克宮,總是顯得不過熱鬧,或者說顯得未免缺少點什麼。
當安圖維索在和人們的招呼中穿過長廊時,他看到了老朋友索萊姆,看著這位警戒軍團的將軍臉上那魂不守舍的樣子,諷刺詩人幾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您的樣子看上去就是在告訴所有人您戀愛了,我想您這個推測應該沒有錯誤吧,”安圖維索笑呵呵的向索萊姆舉舉酒杯“能讓我知道您愛上誰了嗎,或者我們都知道您愛上了誰?”
“我的朋友,我相信我真的是戀愛了,可是她卻受著束縛,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才感到很痛苦,”有些無藥可救的索萊姆搖著頭“可是如果我告訴您她是誰,那會給她帶來麻煩的,我寧可自己犧牲也不願意讓我心愛的人受到一點傷害。”
“傻瓜,如果你不告訴別人那才是對她的傷害呢,那*子就喜歡這調調……”安圖維索雖然心裡這樣嘟囔著,不過卻伸手搭在索萊姆的肩頭一邊和他走向旁邊一邊開導著陷入情網的年輕人“來,我的朋友,你把自己對她的愛告訴我,也許我能幫助你想出什麼辦法。”
“我想您不會想到她是誰的,其實我更願意她沒有愛上我,這樣她才能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可現在……”
“現在她也照舊幸福,你這個傻瓜,估計她正看著你這個傻樣子透著樂呢。”安圖維索暗暗翻了翻白眼,他不不能不對這位將軍的自作多情感到好笑,一想起這座宮殿的主人可能至少要對一百個男人說過“我愛你”,而可能還會和更多的男人鬼混過,他就不禁為年輕將軍未來的下場提前致哀。
不過就在他要開口安慰索萊姆時,他看到了宮殿的主人恰好急匆匆的從走廊盡頭走來。
“你們在這裡,是在討論詩歌嗎?”安露蓓爾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很自然的攬住索萊姆的手臂,同時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話,同時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安圖維索,那種暗示的樣子,讓兩個男人都不禁感到心頭聳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