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的“好運”哀嘆起來。
阿賽琳的瘋狂讓這個幸運的男人感到恐懼,他甚至有時候不由得在想,皇帝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夠成為這樣一個女人的情人。
機器不能太大,因為那樣會佔用太多的甲板和分量;機器不能太小,因為那樣投射出去的石彈威力會受到影響;機器不能太高,因為會成為敵人火箭的靶子;機器不能太低,因為安放在沒有安裝鉤網的船幫邊,會被敵人直接跳上來……
阿賽琳的要求讓工匠感到目瞪口呆,他不知道這位女子爵是在故意刁難還是因為什麼,或者純粹只是因為無意中聽說,這種經過改造的機器,是受到了埃羅帕西婭的啟發才製造的。
而最讓工匠感到畏懼的,是這個女人似乎隨著這種機器的建造,開始對艦隊大動手腳。
在海上,阿賽琳不厭其煩的逼迫著艦隊進行著一次次無聊的訓練,每當她那面已經被公認為羅馬海軍帥旗的“女王旗”升上帆頂時,她就會讓整個艦隊按照一種看上去有些象過去西羅馬和埃及時代的海軍一樣變幻隊形,但是讓人感到似是而非的是,她總是一次次的讓整個艦隊如同一群脫韁野馬般向著想象中的敵人戰陣直衝而去,然後一次次的逼迫著工匠,讓他用那些投石機向她想象中的敵人扔出一顆又一顆的沉重石彈。
這讓工匠不由感到說不出的畏懼,雖然始終還沒有機會,見到阿賽琳用這種近乎瘋狂的方法去對付她的敵人,但是一想到總有一天,自己可能要按照這個瘋狂女人的命令,在這條瘋狂的船上,和一群同樣瘋狂的海盜衝向迎面而來的敵人,這個被人羨慕的工匠,就不禁暗暗祈禱,能夠儘快離開這條可怕的海盜船。
“一定要讓時間縮短。”阿賽琳大聲對工匠吩咐著“我要讓我的敵人還沒有來得及靠近時,就已經被我的投石機砸成了篩子,否則如果就這麼傻乎乎的衝進敵人的船陣裡去,那我可就是地中海上最大傻瓜了。”
“你不是傻瓜,你是個瘋女人……”
怎麼也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的工匠儘量讓自己不要叫出聲來,他難以想象究竟該怎麼辦,才能滿足這位女子爵大人提出的那些要求。
這讓可憐的工匠不由又想起了遠在君士坦丁堡,正在鑄劍為犁的“羅馬農務官”大人。
“小姐,也許我可以……或者我能夠……”
幾乎絞盡腦汁的工匠為自己在這位美麗的驚人,可可怕的也驚人的女人面前的窘迫感到沮喪,不過他的毫無辦法,也同樣讓阿賽琳感到不快。
“如果能再快一下,如果投石機能夠同時投出一大片石頭……”
阿賽琳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木板不住的尋思,在她的心底裡,一個模糊的,還沒有成型的念頭總是在攪動著她的心田。
如果能讓自己的海軍在還沒有和敵人接舷時,就讓對方遭受到巨大的打擊呢,如果把當初用蠍子錘偷襲塞普勒斯城堡的方法,運用在整個艦隊上呢?
這樣的想法讓阿賽琳感到興奮莫名,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的這些東西是否有用,雖然曾經和米利厄諾斯為了這個議論過一陣,但是她卻又始終難以抓住心地裡那一抹忽明忽暗的靈思。
“真是麻煩,如果倫格在,也許一切就好多了,只要對他說,也許他就知道該怎麼辦。”阿賽琳心裡不由輕輕唸叨著,不過這個念頭很快讓她不由一陣發愣。
雖然對倫格的愛毋庸置疑,但是阿賽琳始終覺得這個愛就如同自己對大海的愛一樣,她知道自己離不開大海,也同樣離不開倫格。
正是因為這個,當瑪蒂娜一次次的發著公主脾氣般的挑釁時,阿賽琳從來沒有想過要和那位小皇后計較,在她看來,那頂羅馬的皇冠也許更象一個牢籠般的束縛住了瑪蒂娜。
不過,當她在面臨困惑時不由自主的想起倫格時,阿賽琳不禁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失去的思考感到不安。
她知道自己愛倫格,但是她從來沒想到過讓倫格代替自己去想一切的事情,否則這個時候的她,早應該在塞普勒斯或是羅馬的某座豪華城堡裡,整天等待著情人來探望自己。
阿賽琳抬起手,看著手腕上的一個手鐲,那是她的母親給她留下的不多的東西之一,而送給母親這個手鐲的,正是她的父親雷蒙德。
在阿賽琳的記憶裡,即便是逃離了的黎波里,母親也從來把這個手鐲摘下來過。
當她看著那個手鐲時,阿賽琳也總是能從母親的眼中看到一種她以前始終無法理解,可是現在卻逐漸明白的眼神。
用力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