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原因,巴里安一次次的鼓勵兒子向阿賽琳示好,甚至在失敗之後,巴里安也不願意貿然得罪雷蒙的私生女,因為他對他來說,如果阿賽琳有一天向他提出的黎波里的繼承權問題,那麼他就有機會同樣提出對塞普勒斯的要求。
但是現在,英國人的舉動無疑讓巴里安看到了一個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即便那些訊息說,是塞普勒斯人首先向十字軍進攻,但是做為深深熟悉法蘭克人習性的東方貴族,巴里安和其他人一樣清楚,在這件事情上,追究究竟是誰先發動戰爭的責任,是絲毫沒有意義的。
當十字軍出現在塞普勒斯海上時,這場戰爭已經註定要爆發。
這時的巴里安忽然開始想念起了他的兒子,或者說他忽然想見到身在耶路撒冷伊莎貝拉,即便因此可能會遭受到伊莎貝拉的羞辱,他認為也有必要立刻與那位東方法蘭克人的女王見上一面。
“約翰,但願我沒有白白對你寄託希望,兒子,如果你你能明白這時應該幹什麼,那就快點,看在上帝的面上,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巴里安看著宮外那些騎在馬上不住奔跑的騎士,心底裡暗暗祈禱著。
正當巴里安為自己這些東方貴族們可能面臨的不利暗暗擔憂時,蓋伊正在為自己終於迎來了希望喜悅不已。
自從來到東方之後,蓋伊認為自己並沒有得到他所盼望的那些東西,雖然成為了西比拉的丈夫,甚至還戴上了耶路撒冷王國的王冠,但是蓋伊相信自己受到的委屈絕對要比得到的東西多。
從來到東方那一天起,做為擁有深厚基礎,有著巨大影響的的黎波里伯爵的家族就成為了他面前一塊巨大的絆腳石,而西比拉的弟弟,那位如同天降奇才般的鮑德溫國王,即便是在自己娶了他姐姐之後,也始終對自己的抱著巨大的成見。
這一切讓蓋伊覺得自己總是被一群充滿敵意的人包圍著。而隨後出現的那個貢佈雷……,每當想到那個人,蓋伊就會有一種想要向上帝抱怨的可怕衝動。
他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就好像上帝派來與自己作對似的,自己的尊嚴和榮譽一次次的因為那個人被踐踏在他人腳下,及至終於有一天,發生了那件對他來說,終身都無法洗刷屈辱的哈丁之戰。
這讓蓋伊有時候覺得上帝對他實在不公平,即便他很快獲得了薩拉丁的寬恕,甚至還因為與巴里安的合謀,最終趕走了那個令他厭惡的伊莎貝拉,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缺少些什麼。
塞普勒斯的訊息,讓蓋伊似乎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疑惑,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缺少的是什麼,那就是,一群和他一樣試圖把東方勢力重新劃分的人。
即便是做為國王,蓋伊也能感覺出那些多年紮根東方的老貴族們對他的蔑視,在他們眼裡,他就是個在歐洲混不下去才跑到東方冒險的窮小子,這樣的想法讓那些貴族無時無刻不在和他作對,而人單勢薄的蓋伊,卻只能在一次次對薩拉森人冒險的挑釁中,希冀獲得屬於自己的榮譽,直到最終一場可怕的失敗讓他變得幾乎一無所有。
但是現在,一切似乎已經發生了變化,另外一群和他一樣試圖在東方獲得榮譽的歐洲人來到了聖地,雖然其中有著兩位尊貴的國王,但是蓋伊自認自己要比那些已經異教徒化了的法蘭克人更加適合成為新十字軍的合作者。
他立刻奮筆疾書,向兩位國王表示他對他們遠赴東方,拯救聖地的義舉的崇高敬仰,在盛讚他們的勇敢虔誠與偉大榮耀的同時,他不惜使用眾多的辭藻,表現出希望能夠與兩位君主共同完成光復聖地這一偉大義舉的期望。
不過讓蓋伊稍微有些不滿的是,當他要求妻子與他共同簽署這份對十字軍表現出濃厚善意的信件時,西比拉卻顯出了一絲猶豫。
這位女王仔細看著那封信,當她一次次的念著其中那些過於婉轉,或者說是過於討好似的詞句時,她那因為羞愧而逐漸變得激動起來的臉上,變得十分難看。
“陛下,您認為這是一位國王應該使用的詞彙嗎,我想即便是那些軟弱的小國的領主,也不會隨意寫下這樣一封信的。”西比拉雖然儘量想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靜些,但是最後她還是無法忍耐的對丈夫表示出了強烈的不滿。
“我並不認為這是一種屈辱,要知道直到成為國王之前,我都一直是效忠法蘭西的貴族,而英國國王則同樣擁有著法蘭西伯爵的地位,我想這足以讓我應該表現的謙卑一些,而且現在的處境也不能不讓我們稍微委屈點……”
“稍微委屈點?”西比拉原本已經頗為激動的臉上,霎時浮現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