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帝,你究竟在想什麼?”看這走在前面的皇帝,馬克西米安心底不由得這樣低聲詢問著。
正在被秘書不住揣測的倫格,這時想的卻是一個外人怎麼也不會猜測到的東西。
當他們緩緩的徒步離開君士坦丁堡大學,沿著綿延向下的道路走過一片片巍峨的宮殿,華麗的住宅和用青石子混合著一種從地下挖出來的黑乎乎的油膏鋪就的平坦大路時,倫格的嘴角不由微微向上翹起。
當逐漸離開這片以豪華住宅和眾多的從古代流傳下來的宮殿著稱的城區後,倫格帶著跟隨他的幾名屬下慢慢進入了一片路面狹窄,房屋也開始變得低矮混亂的城區。
這裡的人顯然逐漸多了起來,隨著路邊擺設的一些雜亂卻琳琅滿目的各種商品攤子越來越多,人們逐漸相互叫喊,討價還價的喧囂聲也變得充斥耳邊,甚至令人為之頭疼。
“大人,您不應該來這裡,”馬克西米安不安的說著,雖然對緊跟在旁邊的阿歷克斯帶領著的那些近衛兵的忠誠和勇敢十分信任,但是他卻不能不感到擔心,特別是當他看到皇帝居然向著一條看起來似乎不那麼妥當的街上走去時,年輕的政務秘書一邊看著路邊站著的那些讓他為之臉紅心跳的女人,一邊急促的勸阻著“大人,您應該立刻離開,這裡是下濺人來的地方,是……”
“要知道,這裡也是幾乎所有君士坦丁堡貴族最喜歡的地方,”倫格微笑著回頭向不安的秘書說著“據我所知,我們的海軍統帥在這裡就有不止一個的‘好友’,而且即便是威嚴的首席元老,也曾經因為和某位頗為著名的‘維納斯’的友誼,而聞名整個君士坦丁堡。”
“您怎麼會知道這些的?”馬克西米安不由有些意外的看著倫格,他絕對不會相信倫格會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而到處打聽。但是皇帝也顯然沒有必要給自己的這些臣子編造一些毫無根據的風流韻事來開心解悶。所以,唯一的解釋就只有一個。
“赫克托爾?”馬克西米安低聲自語著,當他看到倫格向他微笑著點頭時,秘書的雙眉不由緊緊皺了起來“大人,在這種時候花那麼多的錢,難道就是為了聽到那些貴族的風流韻事?”
“應該說是為了能知道羅馬人究竟都在想些什麼,至少我現在已經知道,有一個人這個時候正在君士坦丁堡。”
說著,倫格帶頭走進了一家外表看起來低矮而且陰暗,裡面卻頗為寬敞的酒鋪,隨著剛剛進門立刻迎面而來的一陣鬨堂大笑,他們看到了在一群酒氣熏天的男人中間,一個看起來比其他人要稍微顯得單薄的男人,正一邊喝著杯子裡的酒,一邊講著什麼。
這個看上去似乎有些神經質似的男人,上身穿著件已經洗得泛白的粗布襯衫,一條薩拉森式樣的肥大褲子看上去就好像隨時都會把他包裹進去似的來回抖動著,隨著他突然站起來,在人們的鬨鬧聲中幾步跑上二樓的走廊,這個人沿著欄杆邊沿一步步的走著,最後他緊抓著一根立柱,縱身一跳躍上了二樓的欄杆。
“年輕高貴的小姐等待著英雄的恩寵,而另一個令人著迷卻又可怕的亞馬遜女戰士卻正在遠處虎視眈眈,”這個人用另一隻手梳理了一下額前有些混亂的頭髮,用朗誦般的聲調大聲說著,而隨著他的講述,下面已經喝得一塌糊塗的人們不由發出一陣陣粗鄙的大笑“小姐的溫床已經被英雄無數次的光臨,她的身體成了英雄酣睡的宮殿,但是她卻不知道,另一個海中的女妖卻讓英雄在她可怕而又誘人的身上變成了一隻軟腳蝦!”
“哈哈哈~”大笑聲霎時如蒸騰而起的氣浪般向著四周蔓延,隨著一個個的陶瓷罐子發出乒乒乓乓的碰撞聲,人們不由更加大聲的向旁邊的人發出充滿曖昧暗示的怪笑。
“英雄想要成為一個被自己情人愛戴的人,但是他卻因為懼怕情人們對他無盡的索取而煩惱,而且另外一個雖然已經死去了丈夫的美麗寡婦也正在窺伺他這份‘寶藏’,這就讓英雄不得不哀嘆‘上帝呀,為什麼我不是一個因為喜歡自己的倒影而心碎的納斯索斯,偏偏是一個無法遏制自己對美色垂涎的宙斯’!”
男人一手攬著欄杆,一手似乎無助的伸向遠方,而隨著他的這個動作,下面的人早已經徹底笑做了一團。
人們相互拍打著肩膀,有的人則用力敲著桌子,甚至連原本只是在不停的算賬的老闆,也笑得隨手把已經因為聽那個人的朗誦而寫得亂七八糟的賬本扔到了一邊。
整個酒店裡到處都是笑聲,大喊和露骨的笑話,而聽到那些笑話的女人們則臉上發紅,卻又對讓那些一邊在她們耳邊說笑,一邊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