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繩索,隨著從他嘴裡迸發出的一聲吶喊,所有計程車兵都跟著國王腳下用力。
龐大的木船立刻在擦著河底的沉悶響聲中向著岸上移動起來,在人們發出的一陣高呼聲中,整個木船被直接來上了河岸。
士兵們立刻向著他們的國王發出了熱烈的歡呼,他們大聲的向著這位已經快要七十歲的老人用力揮舞手臂,一時間剛剛還瀰漫在人們中間的忐忑不安此時已經變得無影無蹤。
腓特烈在士兵們的歡呼聲中扔掉繩索向那些貴族走去,看著那些向他躬身行禮的貴族們,德意志國王的臉色陰沉,他向自己的騎士們沉聲說:
“就按照你們說的,要無情的處決那些在軍隊裡散佈恐懼言論的人,不過我也要知道塞迪卡究竟都發生了什麼。而且我要知道,那個貢佈雷他究竟想要什麼。”
“遵命,陛下。”貴族們深深躬身,向著從身邊的侍從手裡接過一罐子清涼的河水向著頭上澆去的腓特烈說。
德國人的等待並沒有耗費太多時間。當那些貴族經過一陣商議剛剛決定向過往提出先向羅馬人派出使者的時候,一個出乎他們意料的人忽然回來了。
在一小隊羅馬騎兵的保護下,英諾森在德國人得到塞迪卡慘敗訊息的第三天中午回到了德國人的營地。
這立刻引起了幾乎整個十字軍的好奇,很多德國士兵從很遠的營地趕向腓特烈的主營所在地,他們遠遠的圍攏成一個大大的圈子,好奇的看著那些護送英諾森的近衛軍。
即便是一些貴族,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他們來到那些近衛軍的附近,仔細觀察著,同時也在心底裡暗暗揣摩如果是在戰場上和這些羅馬人相遇,又會是個什麼樣子。
對於英諾森自己安然無恙的回來,腓特烈沒有露出任何不快,他很有禮貌的為主教脫離了羅馬人表示高興,同時也很詳細的詢問了自己的兒子和那些被俘的貴族士兵的情況,當他從英諾森那裡聽說,羅馬皇帝居然只是要告訴他將會把王子和那些貴族騎士帶回羅馬,卻沒有提出任何關於保加利亞的條件時,腓特烈臉色開始變得陰沉了起來。
“羅馬皇帝顯然認為沒有必要和我談論保加利亞的事情,或者說他認為這完全是羅馬自己的事,”腓特烈向著英諾森微微點頭,他似乎是在為那位羅馬皇帝主教帶來的這些訊息所隱藏的含義,而且他還不時的微微點頭,似乎是在為皇帝這樣的這種態度表示贊成“您覺得呢,主教大人?”
“請原諒我無法發表任何意見,事實上陛下,保加利亞發生的事情已經不止是您和羅馬人之間的糾紛,這甚至已經牽扯到了梵蒂岡和君士坦丁堡之間的分歧,所以我認為自己有必要立刻返回梵蒂岡,把這一切向教皇陛下陳述。”
英諾森微微搖頭。在說出這些話時,他想起了在分手時倫格對他說的那些讓他連續在路上幾天都沒有睡好的預言,這讓他決定在把倫格給腓特烈的訊息傳遞到之後就立刻返回梵蒂岡,因為他感覺到,羅馬皇帝的話的確是在暗示著他將來會實現的一個夢寐以求的夢想。
對於英諾森忽然決定離開,腓特烈沒有任何不滿,他很隨意的說了句祝願主教一路平安的話,然後就帶著自己的貴族們向著房子外走去,對於那支護送英諾森的羅馬隊伍,他同樣感到十分好奇。
國王的到來引起了圍攏計程車兵們的一陣躁動,他們給國王讓出一條道路,看著他在一群貴族的簇擁下走向那些正在收拾馬匹和裝備,準備返回的羅馬近衛軍。
“陛下駕到”的呼聲引起了近衛軍們的注意,他們紛紛放下手裡的工作看著向他們走來的那群人。
當看到走在前面身穿奢華的紅色短袍,頭上戴著一頂王冠的老人時,近衛軍立刻排成整齊的佇列,向著德意志國王持劍行禮。
令腓特烈和他的貴族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這些羅馬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一些傷痕,當腓特烈來到這支隊伍的領隊面前時,他的眼神忽然一凝。
“你們是羅馬皇帝的近衛軍?”腓特烈緩緩的問著,雖然他的希臘語說的並不很流利,但是他卻依然還能聽懂。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個領隊卻用他十分熟悉的德語恭敬的回答:“陛下。我是羅馬皇帝陛下神聖近衛軍塞迪卡分旗旗隊副隊長鮑恩。肯頓,請允許我用德語和您說話,我的父親是早年間在聖地朝聖的德國朝聖團的領袖。”
“哦,那真是太有意思了,”腓特烈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他有些疑惑的問“塞迪卡分旗旗隊?難道羅馬皇帝近衛軍的軍隊,是以保加利亞的首都命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