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倫格發現他的手指意無意在桌子上一幅地圖的一個點上輕輕敲擊著。
然後,奈里茲對兩人幽幽的說:“你們將參加明天的一次戰鬥,這也將是你們第一次為我服務。你們可以選擇,是為我殺死敵人,或被敵人殺死!”
…………………………
“阿勒頗的主宰呀。”
騎在馬上的托爾梅看著遠處沙丘上的一個黑點低聲感嘆著,那是一個瞭望哨。
“努爾丁的後代對摩蘇爾的執著真是讓人感嘆,”他回頭看著有些疑惑的倫格“作為薩拉丁的宗主,努爾丁的後半生幾乎都是在和自己這個屬下的鬥爭中度過的,如果他不是突然暴死,可能就沒有現在的薩拉丁了,這真是上帝的安排呀。”
“上帝嗎?”倫格不置可否的牽動了下嘴角,在這個時代任何一個意外的發生都可能會被冠以奇蹟的名義,而上帝的意志和安拉的安排似乎充斥整個世界,當這種不同的意志和安排在某些地方相互碰撞的時候,那些凡俗世界的人們就為了各自所謂真神的尊嚴大打出手,毫不吝嗇的揮灑著自己的鮮血和生命。
一個誓要殺死同類的人,就是他自己人生舞臺上的悲劇主角。倫格不記得是哪位先哲說過這樣一句令人深思的話,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似乎很適合成為這樣一個角色。
他並不想殺人,不論是前生還是今世,不論是對一個叫丁超的中國人還是對一個叫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的東羅馬帝國小農兵來說,殺人都是他還無法接受的,至少他不能把這種殘酷的行為當成一種榮譽。
可是他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正象奈里茲所說的那樣,要麼為他殺人,要麼被人殺!
四周的戰馬嘶鳴聲此起彼伏,一隊隊的騎兵在各自首領引導下正相繼聚集到這個最高的沙丘下。如黑墨般的馬木留克騎兵的身影在黃白色的沙地上如同一片起伏的黑潮。
“至少有500人。”托爾梅不由自主的發出感嘆。即使是始終顯得鎮靜的他,這個時候也似乎因為這些聚集起來的馬木留克士兵的數量而驚訝不已。
這讓旁邊的倫格覺得有些好笑,儘管這些馬木留克騎兵同樣讓他感到了巨大的震撼,可那只是這些騎兵本身產生的威懾,卻不是由於人數的多少讓讓他產生太多的感慨。
在這點上,倫格不能不感嘆,這多少是由於前世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有關中國歷史上戰爭中無與倫比的數量上衝擊造成的先入為主。
“不能不承認,對一個動輒可能發生幾十萬甚至上百萬軍隊大戰的民族來說,幾百人的軍隊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了……”
倫格心底不能不這樣腹誹,畢竟他這個時候想得更多的是怎麼才能在即將來臨的戰鬥中存活下去,在這個時候對他來說,並不多的人數意味著自己將面對的可能只是一場並不重要的戰鬥。
至少在倫格心底裡是祈禱著這不要是自己的最後一場戰鬥。想到這裡,他用力握了握手裡的長矛。
現在的自己大概就是一個馬木留克式的騎兵吧?
倫格心裡的無奈想著,事實上正如他臆想的那樣,如果他的父母見到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現在的倫格·朱裡安特·貢佈雷當成一個標準的馬木留克騎兵。
一件讓他很懷疑是從某個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由鋼絲密織的稍微殘破卻還算結實的鎖子甲。一頂歪歪斜斜帶著明顯被削砍過痕跡的精鋼頭盔。一支不知道是誰硬塞給他的長矛和一把他幾乎不知道怎麼使用的長弓,加上一柄匆忙帶在腰間的彎刀和掛在馬鞍上把他的大腿撞得生疼的盾牌,這就是他的全部裝備。不過儘管這些東西一看就是臨時七拼八湊攢起來的,可倫格不能不承認,自己現在完全是一個標準的馬木留克的樣子,至少外表是勉強象那麼回事了。特別是當他小心翼翼的催動著坐騎隨著大隊人馬緩慢前進的時候,跨下舉世聞名的阿拉伯純種馬那身高腿長的優雅姿態還是讓他的小小虛榮心得到了某些滿足。
在荒蕪的戈壁上縱馬馳騁是件聽上去很豪爽的事,但是如果是和一整隊人一起前進就是另一個樣子了。不但要忍受著頭頂火辣辣的陽光的照射,還要儘量用厚厚的包頭巾掩著口鼻,否則不用一會兒就會被前面人馬掀起的塵土嗆昏。
“&;amp;#1573;&;amp;#1606;&;amp;#1578;&;amp;#1576;&;amp;#1575;&;amp;#1607;(注意)!”一聲暴吼從後面傳來,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