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總督完全沉浸在對瘟疫的畏懼之中,從開。始他既沒有做任何試圖阻止這種疾病的舉動,也沒有向城裡的民眾釋出哪怕一通稍微安定人心的講演,所以當瘟疫開始在錫斯城裡肆虐時,人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膽戰心驚的使用各種落後甚至愚昧的方法與可怕的瘟疫抗爭著。
而總督大人,則。把自己關在嚴實的總督府裡,一邊靠著向安拉祈禱,一邊揹著其他人,用從城裡的法蘭克商人那裡收繳來的葡萄酒麻醉著自己的精神。
所以當驚慌失措計程車兵找到他的時候,這位信仰穆斯林的奇利里亞總督正滿身酒氣醉眼朦朧的依靠在一個角落裡滿嘴醉話的詛咒著蘇丹。
他這時已經完全忘記了為了當上這個總督是如何向蘇丹哀求,同時對於瘟疫的恐懼也讓他對身邊所有的人產生了畏懼,他甚至不敢去吃他們遞給他的飯菜,以至當士兵們找到他的時候,這位已經犯了“諸罪之罪”(可蘭經教義認為,各種罪惡中,飲酒是引發其他罪惡的源泉之一)的總督,已經連自己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總督第一眼看到圖戈裡的時候,他想象平時一樣發出呵斥,可是還沒等他張嘴,這個以前一直謙恭馴服的沒落王族,居然首先開口!
圖戈裡伸出手,向上指著搖搖欲墜的總督,向所有站在城牆上計程車兵大聲喊叫:“你們看看,這就是蘇丹派來的總督,這就是決定整個奇利里亞命運的那個蠢貨,你們看看他的樣子,就應該知道他都幹了些什麼,一個違反教義的罪人,瘟疫發生的時候他為你們幹了什麼?還是根本什麼都沒做?!”
圖戈裡的話就如同一把把的尖刀戳刺著城牆上士兵的心臟,克尼亞人中開始出現一陣騷亂,而總督顯然被這個人突然爆發出的異於尋常的舉動驚呆了,他伸手指著城牆下的圖戈裡,一時間卻吐不出一個字,當他終於聽清四周發出的令他不安的躁動時,他原本就一片蒼白的臉上,剎時變得更加恐怖。
“你們難道要聽一個背叛了蘇丹的叛徒的話嗎,看看他,他把法蘭克人帶來了!”
總督指著城牆下面的圖戈裡向身邊計程車兵喊著:“你們知道他要幹什麼嗎?他要讓這些法蘭克人進城,把你們全部殺光,然後搶走你們的女人和財寶,這個人要讓你們所有人死!”
“亞爾斯蘭王的族人永遠是所有族人的朋友和兄弟,”圖戈裡大聲反駁著,他向城頭頂從城裡飄出來的黑色濃煙看了看,接著向似乎猶豫不決計程車兵們喊著“難道你們還沒有看到,這個人根本不想關你們,我都可以想象他一定是躲避在什麼安全的地方,看著你們和你們的家人一個個的死去。”
說到這裡,圖戈裡轉身指著他身後的隊伍:“我帶來的的確是異教徒,他們也的確要進城,可是他們已經向我保證不會傷害任何人,甚至他們還會幫助我們,要知道在他們當中有那個即使是薩拉丁也為之欽佩的聖地的貢佈雷,那個法蘭克人的子爵。他在耶路撒冷抵抗過薩拉丁,而在這裡可以幫助我們躲避開可怕的瘟疫。”
“可是他為什麼要幫我們?”一個隊長模樣的克尼亞人大聲質問著“對他來說我們都死掉才會更好,法蘭克人不是都這麼想嗎?”
那個克尼亞人的話立刻得到了城牆上士兵的認同,剛剛還沉默無聲的城牆上霎時一陣喧囂。
倫格始終靜靜的聽著身邊懂得科尼亞語言計程車兵向他翻譯著,當他聽到這句話時,他略微沉吟,忽然帶動坐騎向前行去。
倫格的舉動立刻引起四周一陣騷動,赫克托爾、法爾哥尼、瑞恩希安和其他的那些騎士紛紛要跟隨著他先前前進,同時守護在前面的盾牌手也轟然舉步。
倫格微微揮手阻止了他們,他任由比賽弗勒斯慢慢的向前走著,當他來到圖戈裡身邊時,他先是向著城牆上看了看,然後回頭透過翻譯向圖戈裡低聲說著什麼。
城上的克尼亞人看到了圖戈裡臉上先是一片驚詫,接著就露出了憤怒,他似乎想要爭執什麼,可是在那個年輕人無聲的盯視下,他最終放棄了無謂的爭論,當他再次抬起頭來時,城牆上的人們看到他的臉上一片慘白。
“你們不必開啟城門,只要讓城裡的所有法蘭克人離開。”圖戈裡咬著嘴唇向城牆上喊著“異教徒的聖子要他的臣民,他要把他們都帶走,帶離這座已經被瘟疫佔領的城市。”
城上的人們發出一陣低低的咦聲,他們詫異的看著那個年輕人,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那個和薩拉丁對抗的年輕法蘭克人,更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向他們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們愕然的相互對視,而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