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國王的僕人恭順的向倫格彎腰行禮,這個時候這位腓力的親信看上去是那麼謙卑,絲毫沒有之前曾經出現的那種桀驁不馴。
“向您致敬陛下,請接受一個卑微僕人對您的敬意,”奧托慢慢說著,當他抬起頭時,他臉上出現了一絲淡淡的淺笑“陛下,我給您帶來了關於佐薇女伯爵訊息,不過在這之前,請允許我向您請求,能夠得到對一個帶來壞訊息使者的赦免。”
“羅馬從來沒有因為帶來的是壞訊息,就對使者無理甚至侵犯的習俗,”倫格緩緩的說,在這短短時間裡,他的情緒已經變得平靜了許多,雖然他的臉上依然蒼白的可怕,可是看著奧托那明顯透著幸災樂禍的臉,他還是平靜的回應著“羅馬人會感激給我們帶來訊息的人,不論帶來是好事還是噩耗。”
“請原諒陛下,我的確帶來了噩耗。佐薇女伯爵和她的艦隊在地中海上遭遇到了意外,”奧托沉聲回答著,看到面前幾個人帶著追問的焦急神色,沉吟一會之後,他慢慢的說“請相信我說的完全是實話,因為讓我給您帶來這個訊息的,是我的主人法蘭西國王腓力,我甚至可以誠實的告訴您,我的主人所帶領的法蘭西艦隊,也參加了對佐薇小姐艦隊的進攻。”
聽到奧托的話,房間裡的幾個人不禁立刻陷入了一陣愕然之中。
………………
一陣陣夾雜著各種味道的海風迎面吹來,腓力立刻用手遮住了鼻子,他聞到了一陣令人作嘔的腥氣,那味道里不止有海水特有的腥澀,還有著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
那是船上的傷員傷口潰爛引發的氣味,這讓腓力感到難以忍受,對這位法蘭西國王來說,在他那並不算奢華的宮廷裡運用指揮,遠比遠渡重洋,冒著風險和顛簸,去尋找敵人決戰要好得多。
一陣陣的呻吟聲從甲板上傳來,腓力示意僕人把身前掛著的厚幕布拉得嚴實一些。
“這可真是一場可怕的戰爭,”腓力喃自語著,說起來他和其他君主不同,他從來不否認自己對戰爭的厭惡或者說是畏懼,他總是儘可能的試圖避免戰爭,特別是當面對那些危險的對手時。有時候他不惜屈尊降貴的願意和他們談判,而且有時候也並不吝惜向對方暫時做出退讓“看來瘋狂的並不只是理查。”
躺在靠椅裡的腓力順手拿起放在椅子邊的長劍,用劍鞘挑了挑幕布向外看著。
在外面的甲板上,兩個士兵正照顧著幾個躺在船幫邊,不時發出痛苦呻吟的傷員,看著他們身上骯髒破爛的衣服上滲出的血漬,腓力在放下幕布的同時低聲自語著“如果這就是我們東征的開始,那可真是太不妙了。”
就在法國國王因為沮喪,感到前景不妙的時候,在龐大的東征艦隊另一邊的英王旗艦上,英國國王正在暴跳如雷的向著他的大臣們高聲吼叫。
雖然想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彬彬有禮些,但是這位一旦激動起來,就會用法語說個滔滔不絕,或者會用拉丁語大聲抱怨手下的無能,甚至可能會時不時的蹦出幾句他**領地的當地土語的英國國王,唯一說得一塌糊塗的,恰恰是他所統治的國家的語言。
“那些vieis,那些愚蠢的,甚至比愚蠢還要愚蠢十倍的傻蛋!”理查語無倫次的大聲咒罵著,當看到某個騎士似乎試圖躲避開他的怒火時,他就會走到那人面前不住的吼叫。然後再繼續在人們面前來回走動,直到找到下一個宣洩的物件。
“那個女人,你們居然讓那個女人逃跑了,要知道在那種時候,我親眼看到你們所有人的船都已經把她的艦隊包圍了,可是你們居然還是讓她逃跑了,而且現在我們就這麼在海上飄著,而塞普勒斯就在我的鼻子下面!”
“陛下,塞普勒斯的佐薇是個很難對付的女人,我們不能不承認,在海上她甚至比薩拉森人更加難以對付。”
一個騎士終於鼓足勇氣為自己辯解著,然後他就低下頭等待著國王怒火的降臨。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理查卻並沒有呵斥這個人,他慢慢走到這位大膽的騎士面前,在沉吟了一會後,用心平氣和的聲調開口問著:“那麼請告訴我,尊敬的凱斯內斯的爵爺大人,你怎麼解釋你帶領的艦隊居然會在佔有絕對優勢的時候,輕易的被那個女人突破了包圍,甚至如果我沒有看錯,你自己的戰船還險些被那個女人的坐船撞沉。”
被詢問到的騎士臉上露出了一絲憤怒,他知道國王的質問完全爭取,但是他卻無法為自己辯護,特別是一想到最終導致在數量上佔有優勢的情況下,還是讓那個女人得以逃跑的原因,凱斯內斯伯爵就不禁有一種說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