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腦子裡“轟”的一聲,什麼都不知道了。此刻他的瞳孔裡映出的,盡是無限放大的那一張可顛倒眾生的俊美臉龐,還有那一雙平日裡沉靜如水,今日更多一抹驚詫慌亂的眼眸。
天吶,他竟一個失足,與楚上塵……相擁而吻!?
這親吻極其猝不及防,嘴唇的柔軟貼合,和那撲面而來的熱氣讓人暈眩,裴戎昱一時錯愕,竟有些貪戀。
楚上塵先反應過來,他慌張的起身,一手捂著嘴唇一手撐著地面,坐在裴戎昱的身上,看了裴戎昱一眼,有些臉紅和尷尬,“冒……冒昧了,唐……唐突了舒揚你了。實在是……”
裴戎昱腦子一片混亂,他努力整了整情緒,道:“反正,都是男子。”顫抖的聲音卻洩露了此刻的心聲。
楚上塵仍舊捂著嘴唇,有些呆呆的道:“是了……反正……反正都是男子……”
又過了一會兒,裴戎昱一聲輕咳:“但是……子卿,你能先從我身上起來嗎?”
楚上塵一愣,連忙站起來,“對不起,我……嚇壞了。舒揚你沒事吧?我賠罪,賠罪。”
裴戎昱一手撐地也站起身來,隨手提起一罈桃花釀,掀開酒封,桃花釀酒香霎時四散開來,濃烈的酒香飄蕩在整個酒窖。
他挑挑眉:“要賠罪就陪我來一罈如何?”
既然吳叔道你從不飲酒,必定是飲酒之後指不定吐出些什麼真言來。今日,必定讓你酩酊大醉。
楚上塵頓了頓,歉意的說:“可是……我已經戒酒多時。”
“不是說要賠罪?怎的一點誠意也無?”裴戎昱佯裝蹙眉。
“這……”楚上塵有些猶豫,好看的面容裡又透出一絲擔憂。
“子卿,你我相交數月,今日又……怎的?一罈桃花釀也不肯喝,莫說是拂了我的面子,其實是瞧我不起吧!”
楚上塵一愣,拱手道:“舒揚,並非是我瞧你不起,推搡之由說來好笑,我平日沾酒必醉,醉了之後……做成些什麼事來自己也料不定,怕是再唐突了舒揚,心中過意不去。況且,我已決定遁入空門,怎能不嚴以律己,以佛門信條約束自己呢?”
裴戎昱沉聲:“這麼說今日子卿你,是要因一罈酒與我割袍斷義不成?”
裴戎昱平日裡的聲音磁性好聽,但稍作低沉,就有些駭人。這番嚴肅,讓楚上塵又有些舉棋不定,良久,他嘆了口氣,亦單手提起一罈桃花釀,頗有些英雄就義的說道:“那麼今日,你我,不醉不歸!”
“好!”裴戎昱心中一喜,鏗鏘有力的答道,“不醉不歸!”
☆、第二十五話、氳氳美酒香(下)
庭院內的八角涼亭,梅花泛出陣陣幽香,落英繽紛,鋪在大雪之上。翻開層層疊疊的梅花,可見兩個俊逸身影在大雪堆疊的八角涼亭內飲酒。兩個背影,一個紫衣生風,一個白衣如雪。雖是截然不同的氣場,卻覺得分外和諧。
不知何時,楚上塵手中多了一把白玉古琴,裴戎昱手中,多了一柄鋒利寶劍。
只見那滿院梅花飄香時,裴戎昱藉著酒性舞劍,劍花飛揚,一挑,從枝頭落下那漫天的一朵朵完整的宮粉梅來,都隨著那呼嘯的身影飄到楚上塵的身邊。
裴戎昱身型魁梧高大,有如玉樹,那一套劍法舞的極其漂亮,帶著那漫天飛揚的冬日紅梅,飛揚穿梭在楚上塵身邊,那紫色身影隨著那一招一式霍霍生風,足尖點地,又騰空而起,輕巧至極。
楚上塵素手挑弦,和著那劍法即興彈奏,時而嘈嘈切切,琴音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之清脆,時而幽幽怨怨,猶如嫠婦哀怨,時而輾轉悠揚,猶如銀瓶乍破,刀qiang鳴響……楚上塵本就氣質脫塵,又配上如斯意境,實在是此曲只因天上有!
那冰天雪地,天地皆白之時,涼亭之中落英翩飛,舞劍生風,又有悠悠琴音,如歌如訴,實在妙絕!
好容易二人坐定。又是豪氣的舍下那玲瓏酒杯,就著酒罈掀開酒封豪飲。晶瑩如同碎玉的桃花釀,盪漾開一圈圈漣漪,湧動在暗色的酒罈之中,飄香十里,沁人心脾,喝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晰晰燎火光,氳氳美酒香。酒過三巡,楚上塵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本是眉眼清清淡淡,現在倒是更添了幾絲媚意。
“舒揚,我從前少時常常在想,這浮華塵世,有情是一世繁花,無也半世清明,幾聲緣盡,幾多愁苦,我們求的到底是什麼?”
因醉酒楚上塵有些站不穩,顫顫巍巍引得身上的羊脂白玉佩環脆脆相扣。
他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