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可是，為什麼要安排這樣的結局，要我和墨黎生死別離。”蘇淺語冷漠地說出了她心底的陳詞，最後一句，讓古影緊緊揪著的心口再次被針紮了似的。

昏暗的房間裡是小白徘徊的身影，蘇淺語推開門進去，竟不小心被門檻絆住。

小白想一隻受驚的狐狸，猛地轉身抱住了蘇淺語。

其實他本來就是一隻狐狸。

“你，你你……”小白慌亂地擺著手，唇角不自主地上揚。

蘇淺語似乎這幾天沉默慣了，她不動神色地抽回握在小白掌心的右手，隨後神色黯淡點點頭。

“好些了麼？”小白凝望著蘇淺語，扭頭審視著空空的掌心，尷尬地偏過頭咳嗽一聲。

小白擁起蘇淺語魂不守舍的身軀，打橫抱起她，無奈道：“你這個樣子，想讓他死不瞑目麼？誒……女人啊女人，何苦折磨自己。”

蘇淺語身體微微顫抖著，她攀附著小白的脖頸，忽然有些嗅著他日漸成熟的陽剛氣息。

“嗯？”小白被蘇淺語的呼吸弄得癢癢，臉龐瞬時布上了一圈紅暈。

小白抱著蘇淺語一直從玄月大殿廢墟中退到了避仙洞，他還未來得及放下蘇淺語，就匆匆叮囑道：“我還有要事去辦，你一個人在這裡沒問題吧？”

蘇淺語對著小白搖頭，她艱難的露出苦澀的笑容，突然反手扣住了小白的手腕。

“我真的要去……”小白騰出另一隻手，一根一根地掰開蘇淺語的手指頭……

輪到最後一根小指的時候，蘇淺語鬆開了。

小白抽出懷裡的一沓絲巾，抖了出來，嘟囔著嘴角：“你們女人動不動就哭的，我給你準備了這麼一沓絲巾，要是覺著難受了，自己拿出來擦擦。”

蘇淺語兩眼一閉，仰頭抱住了正欲起身的小白……小白在震驚地瞥見蘇淺語眼眶裡的淚花之後，再也無法平靜，俯身再次擁緊了她。

蘇淺語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墨黎葬身於鎖龍陣下，在天際如羽毛墜落，那一天蘇淺語並沒有哭。

她只是聲嘶力竭地呼喊著王子往名字……

為王子壘起墳墓。

兩雙手，默契的疊在一起，兩人相視一笑，聲音艱澀無比。

“我只有一個人了……”蘇淺語目中泛紅，不由得哽咽說。

小白眼前一花，朦朦朧朧中居然看見了蘇淺語嘴角上下張合，他長出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啞了，難得你肯開金口哦。”他這樣調侃，無非是想讓蘇淺語高興一些。

蘇淺語悽婉一笑，話音也隨之一變：“你如果不回來，我就去找墨黎了，好不好？”笑容霍然僵硬了幾分，她依舊淡淡地望著小白詫異的眸子。

小白嚥了咽口水，只覺得喉頭想被人割了一刀那樣痛楚。

“知道麼？”蘇淺語淡淡一笑，令人悚然一驚——那是絕望者凌然不變的笑容，沒有活著的任何理由。

小白腹中突然倒灌上來的悲傷，不知道在他心頭隔了多少道血淋淋的口子。

小白風也似的飛奔而去，他當真不敢回頭的，生怕那個快要崩潰的女人要自尋短見。

“該死！要在廢墟中找回一樣東西，已經實屬不易，現下又有人要死要活的……誒！”小白一拍之下，搖身輕晃，立即變成白狐模樣迅速衝向廢墟方向。

……

蘇淺語緩緩撐起上身，抓著旁邊的一根藤條才站直了身體。

她好言拒絕了玄月四境幾名僥倖活下來的弟子的幫忙，隻身離開了避仙洞。玄月此刻不在避仙洞，興許是去墨黎墳前祭拜了。

蘇淺語站在遠距玄月大殿廢墟三里外的荒原上，盡情呼吸著荒蕪的氣息……

她雖然是男兒身，心裡女兒家的心思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去的。尤其是灰眸中隱隱流露的哀愁，彷彿一旦被人看穿，就要悲傷到死。

一團烏雲漸漸遮住了暗淡的月光，下一刻，荒原忽然混雜了悲憤的氣息。

蘇淺語猛地又起來，她冷冷低喃道：“出來吧，我知道是你……”

“是啊……你認得我的聲音。”應聲而出的男子，字字鏗鏘有力。

蘇淺語目光轉為幽冷，不以為然地瞥了男子一眼，縱身躍上了荒原的亂石堆。

沿著碎石走了幾步，蘇淺語挑了一個位置坐下，男子墨綠色的長衫隨之翩翩然落入她的視線。

“從來都沒有過公孫水落，從來就沒有過古易，一切都是你們自作自受……可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