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的機會。久遠的記憶變得模糊,殘留的證據被時間抹去,當時的恨意與恐懼卻在胸膛裡慢慢地發酵……”
J小姐的眉頭越皺越緊:“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X依舊不認為O是殺害師父的人。”G笑了笑,“他找不到任何憑據或理由,但在內心深處,他是信任O的。”
“你在向我這個原作者解釋X的心理活動?”
“我就是X。”G平靜地回應道。
女人怔了怔,看上去像是莫名其妙,又像是理解了他。
“‘分析他的處境,模擬他的感受,揣摩他的想法,與他合二為一。除了你,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可以賦予他生命。’前輩是這樣對我說的。作為聲優,前輩實在很難被超越了,不是嗎?
“我們讀懂一個人,然後在萬千聲音中找到屬於他的那一種。或者反過來,我們聽懂一個聲音,然後走進它的主人的內心。
“您剛才並沒有生氣,您只是傷心。”
J小姐緘默不語。
“昨天晚上,前輩發著高燒的時候,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我原以為他會叫別人,但他沒有。那是我的名字。”G忽有感懷似地一笑,“人與人之間的感覺是很奇怪的……”
餐廳的樂聲兀自叮咚作響。
服務員端來了餐盤,以及幾瓶啤酒。J小姐在G意外的目光中倒滿了兩杯酒:“你不是負責送人回家嗎?過會送我回醫院。”
G咧嘴笑了起來:“乾杯。”
J小姐當真仰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角。
“小G,你說你喜歡S,可你到底知道他的什麼呢?”她問,“你什麼都不知道,又是喜歡上他的哪一點了?”
“如果我說是聲音,您會覺得好笑嗎?”
“會。”J小姐毫不留情地說。
G不以為意地笑笑,舉起瓶子替她倒酒:“我念高中的那幾年,前輩的聲音簡直無處不在。不瞭解他的人如果單聽那把聲線,大概會覺得他是個——俊美、風流,甚至還有點恃才傲物的人吧?越是靠近他,才越發現那些猜測通通都錯了。不僅如此,前輩平常說話的聲音也相當普通。
“但是,該怎麼說呢?抱著那樣的錯誤印象生活太久以後,我在潛意識裡總會認為,那種人格其實是存在於前輩體內某處的。與其說他用聲音演繹著與自己迥異的個性,不如說聲音也是他真實的一部分,而且,說不定是最珍貴的一部分。您儘管笑吧。”
她果然悶笑起來:“我真是服了你了。”
她舉起杯子再次一飲而盡,“孩子,你把S想象得太美好了,總有一天會失望的。”
G沒有接話。J小姐也並未等他開口:“我剛認識S的時候,在知道他的取向之前,還多少對他有點動心。”她自嘲地輕笑,“高中女生對於S那種型別的男孩子,很難有抵抗力。他那時候就悶聲不響的,但還沒有到現在這個地步。再加上長得清秀,氣質優雅,又會彈鋼琴……”
“前輩會彈鋼琴這件事很出名嗎?”
“哈哈。你以為你們那部drama背景音樂裡的鋼琴都是誰彈的?”
G這次是真的吃了一驚:“難道是前輩?”
“當然是他。故事是關於鋼琴家的,配樂不可能隨便糊弄。找別的音樂家來伴奏,或是買下別人的版權,製作組的開銷會很大。反正S會彈,他們何樂而不為。”
“可是,”G張口結舌,“可是見面會上,他明明說自己只會一點——”
“S的話你也信?”
“……”G想起S說他從未騙過自己,但轉念一想,見面會上的那句話確實不是對自己說的。
“從小就是這樣,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喜歡什麼,害怕什麼,從來不讓人知道。”J小姐已經喝得面泛紅暈,邊說邊苦笑著,“剛認識的時候還顯得很吸引人,時間長了誰還受得了一直猜他。你說他本性中還存在另外一面,或許真是那樣。但是一個人將自我掩藏得太久,恐怕連他本人都遺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你問他想要什麼,他不知道。你問他想不想活下去,他也不知道。如果一層層地揭開他的面具,最底下很可能早已空空如也……難以置信吧,這些年S就是這樣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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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小姐喝了很多酒,但最終沒有放任自己醉倒。
G將她送到醫院門口,兩人道了別。G轉身沿著夜色漸沉的街道信步走著,晚風裡已經帶上了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