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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捱罵的農民手下都看得出來,二強臉上有淡淡的悲哀。

因為今天最後的晚餐是為明天一早就要用毒針處死的副省長王忠於準備的!

吃水不忘挖井人!農民出身的殷二強知道這些淺顯的道理。要不是當初身為地區書記的王忠於勇於改革,為民作主,修路鋪橋,徵用了自己家裡的田地房子的話,他二強也不會背井離鄉,混出個人樣來。雖然說後來託人透過王副省長找工作是花了錢的,但這些自己不是加倍撈回來了嗎?!他不明白,王副省長一步步從一個農民做到副省長這樣的高位畢竟也是做了不少好事的,可是一旦被司法機關揭露,他的貪汙腐敗不但不能容於黨紀國法,就是對他心存感激的殷二強也覺得太過分。貪汙一千萬,還有幾百萬來源不清,他農民出身的王忠於副省長不會不明白,這些錢對於發展相對落後的安徽農村來說,不知要摺合成多少條農民的性命!

對王副省長犯罪的不齒是一回事,對他即將明天被處死的同情又是另外一回事。殷二強拿起“死亡選單”,邁著沉重的步伐向死囚單間牢房走去。

面無表情的獄警幫二強開啟第一道鐵門,領二強向另外一道鐵門走去,到了後換了個獄警,掏出另外一把鑰匙,不緊不慢地開著鎖。二強耐心地等著,這時他突然有個奇怪的想法,當初要見副省長送錢買工作時,一點也不比現在容易。

進入小單間後,殷二強一眼看到副省長死囚王忠於臉上還掛著淚珠,哭過的痕跡如此明顯,整個臉彷彿在淚水中泡過,幾乎變了形。王忠於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睛盯住二強,二強示意獄警出去,獄警一退出,王忠於彷彿象溺死的人見到稻草立即跳起來抓住二強的手,興奮地壓低聲音:“我知道他們會派你來,告訴我是他們派你來的!”

二強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沒有反映過來。

“告訴我,他們派你來的!”王忠於急切得又要哭出來的樣子,“我知道他們搞錯了,我是冤枉的,是共和國建國以來最大的冤案,是權力鬥爭的產物。我是為革命和人民做過貢獻的呀,有人想整我,我是冤枉的呀,你是他們派來的,對不對?對不對?我該死,因為我確實佔了點小便宜; 可是我又不該死, 因為我北京沒有靠山, 如果貪汙我這點錢就要處死的話, 那很多省份都沒有副省長啦, 哎呀……………”

王忠於又哭出來。二強明白了,原來王忠於以為自己是上面派來的包青天,就象電影中那樣,在犯人綁赴刑場前,突然得到平反昭雪。二強頹然坐下來,手裡的選單也掉在地上。

“這是什麼?”王忠於急忙拾起來,當看到製作精美,菜式豐富,圖文並茂,就好象本市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裡的選單一樣的“死亡選單”時,終於明白過來,倒坐在那裡,氣若游絲地說:“歷史會證明一切,歷史會還我清白的!!”

王忠於最後一線希望是二強帶來也是二強打破的,這使得二強心裡難受得想哭。王忠於是昨天被省高階人民法院宣判死刑的,之後見人就喊冤枉,哭天喊地,象個淚人兒似的。二強心裡卻雪一樣明白,歷史可能會證明王副省長是權力鬥爭的產物,歷史甚至會加上一句“判刑過重”,歷史也不會忘記在適當的地方誌上表揚王副省長的那些好事,可是歷史卻絕對不會還他王忠於副省長清白。因為他王副省長貪汙受賄一千萬,貪汙的是中國最貧困省份,農民受苦最深的安徽省的錢,所以他根本不清白!

殷二強本來想問王副省長是否還認得自己,以及想乘機向副省長表達謝意,但看到王忠於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只是重新把王忠於丟下的死亡選單拾起來,戰戰兢兢地遞給王忠於。

“王副省長,你看你想吃點什麼?我好好為你做,我親自下廚!”

王忠於大概聽到眼前的自由人叫自己“王副省長”吧,眼裡突然閃現了一絲希望和感激,但隨即在一瞥見死亡選單後,眼神立即充滿了絕望。他推開選單,仍然帶著哭腔說:“我吃不進…………”

“還是吃一點吧。”二強誠懇地看著王忠於,他本來想說“吃飽了好上路”的,想想不妥,於是又改口想說“不吃對身體不好”,可話到嘴邊也發現不妥,於是什麼也沒有說,愣在那裡。王忠於大概以為這是程式,一定得點菜,為了不為難廚師,他看著殷二強,帶著哭腔說:“你看著辦吧,我的胃不好。”

“那我給你做三菜一湯,湯里加點健胃的藥,好不好?”殷二強誠懇地建議道。

王忠於點點頭,長長嘆了口氣,“為了革命工作,十幾年如一日長期在外面酒店喝酒吃飯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