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就把那個暖烘烘的大暖爐趕出去了。原因的話,很簡單,意圖不軌!
阿諾自己躺著,聽著門外輕輕的敲門聲。會在這個時候敲門的,絕對不是兩個兒子,因為兩個兒子早就吃完晚飯就跟自己說再見,然後躲到房間裡去了,這幾天家裡的氣氛詭異,兩個兒子都是吃完飯洗好臉漱漱口,就跟阿爸阿麼再見,回房間老老實實睡覺去了。
門外那個輕輕敲著門,帶著幾分委屈、幾分懇求還有幾分撒嬌地叫著“阿諾,阿諾”的聲音太熟悉,以至於阿諾連起身看一看的想法都沒有。
阿諾已經想不起什麼時候自己開始叫阿諾,自己的名字一直都記得。可是,有什麼用呢?這裡不會有人再叫了。那個名字,過去叫的人也不見親密,而現在,那個名字居然與自己全無關係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悲傷?感慨?放鬆?都沒有,只是一種茫然,一種不知道該如何去想的茫然。
也許,是今天太冷了,冷得自己連思考都忘記了,只是聽著門外叫自己的聲音,好像,那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所有。
那個白痴,只是因為一點點溫暖,就給予自己一生的承諾的白痴,究竟是什麼樣的呢?會為了自己的不適應和自己的一句“太小了”就忍耐了兩年的這個人是什麼樣的呢?會體貼勞累的自己,只為自己按摩,卻忍著自己去沖涼水的那個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為什麼,始終,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呢?究竟要怎麼樣,才願意交出自己呢?
過了一會兒,門口敲門的聲音總算是停了下來,讓阿諾終於鬆了口氣,雖然有時候羅雷也會故意敲門,不過自從上次說了他之後,他已經不會這樣做了。
只是,如果他如同前幾天一樣坐在門口一覺到天亮的話,這種天氣一定受不了,多少讓阿諾有些擔心。但是一想到他進來的後果,阿諾又有些拿不定注意。雖然是已經答應了,可是事到臨頭,該打退堂鼓的還是會打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門外越發冷靜,躺在床上,阿諾也覺得自己有些渾身發冷,也許,是因為那個天然大暖爐不在身邊。
窗戶外,傳來簌簌的落雪聲,讓人感覺更加寒冷。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二場大雪了,屋簷上懸掛的冰柱已經有尺餘長、兩指粗細,偶爾被風吹段,掉在雪地裡,就如同一把尖刀插入了地面,發出哧的響聲,不小心被落在身上的話,一定會疼的你齜牙咧嘴。
這麼冷的天,如果那傢伙真的又在門外等著的話……一想到這個,阿諾就有些臉色發青。
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的時候,腳已經不由自主地套上了兔子長毛做的毛拖鞋。
門口站著的,是端著用陶盆裝著一盆正在燒著的柴火的男人,雖然臉上不太很多表情,但是嘴角輕緩的角度,眼神裡蘊藏的溫柔卻還是如此明顯。
看見門開了,就停下了準備敲門的手,無奈地看著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這個人,溫柔的,卻有些傷感和無措,彷彿是一種無能為力:“正想叫你把火盆拿進去,今天太冷了。你又怕冷。”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自己動了動嘴角,似乎想露出一個微笑,卻又有些不習慣地還是扯著臉,把手裡的火盆遞過來:“我不進去,你自己端進去,好好睡。”
就是這樣的男人,就是這樣的溫暖,讓自己無法拒絕吧。這種不知道為什麼,讓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溫柔。明明前幾天沒下雪的時候還賴在門口,明明……忍不住地,阿諾就略側了些頭,笑著,“今天不繼續守門了麼?”
男人有些奇怪,“啊?”
阿諾看他傻了的樣子,就很想笑,只是看看情形,生生忍住。
男人也不是真的白痴,結結巴巴地就解釋起來:“不是,阿諾,我不是不願守,我在門口,你都睡不著,今天太冷了,你要好好睡,彆著涼了。對不起,阿諾,我……”
說什麼對不起什麼的,阿諾更想笑了,這種事情,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個傻瓜而已,說什麼對不起呢,也不接他手裡的火盆,就問:“兩個小的那裡呢?”
兩個小的那裡一般沒有門栓,只要推開門就可以。所以,羅雷可以先給他們送個火盆。果不其然,羅雷就點點頭:“我剛才去給他們都加了個毯子,他們都睡著了,火盆沒敢放,怕燒得厲害。加了毯子應該沒問題了,就怕阿瑞踢被子……”
阿諾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如果阿瑞踢了被子,羅納發現會給他蓋上的。” 一邊轉身回了房間。
看看阿諾又躺在了床上,看看手裡的火盆,羅雷有些不明白阿諾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