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份工作、是個稱職的「上班族」,但上班族不等於領導者、不等於有能力往上爬,他的個性安逸,他覺得小人物本該過平靜的生活,他不是領導大公司、左手一個秘書、右手一個女伴的「命」。
席間,珍娜適時插話,她的注意力在馬丁和葛利路之間流連,就是沒有飄到沈書枋身上,沈書枋也意識到這點,可能珍娜把他當成不重要的人。
「葛利路,你喜歡地球嗎?」馬丁一邊切著他的煎魚,一邊問。
「無所謂喜不喜歡。」
「總是有點想法的吧?」馬丁極欲跟外來客分享本國有多好。
「不需要。」
「對了,你來地球的目的是什麼?」
葛利路停下刀叉,他本來就沒什麼表情,但沈書枋覺得,此時他的臉變得更冰冷了,「無可奉告。」
「你不是來毀滅人類的吧?」馬丁喝多了,玩笑越開越直接。
「……」葛利路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
沈書枋察覺到他的表情不太對。
「你住的星球在哪裡?你願意飛這麼遠來地球,一定是地球有什麼地方吸引你吧?」
「……你問太多了。」葛利路起身,推著沈書枋,兩人離開沙發座,葛利路頭也不往的往門口走。
「葛、葛利路?」沈書枋疑惑地跟上。
馬丁也追了出去。
在餐廳門外,葛利路回頭,「現在我知道書枋怕什麼了。」
「葛利路,如果我說了不恰當的話,我道歉。」
葛利路一手按著沈書枋的腰,一手舉高,在他指尖形成一顆光球,「人類……天性好奇,我無法判斷,你們不具威脅性。」
光球從葛利路的左手被丟擲,在馬丁頭上爆開,形成刺眼亮光;葛利路張開翅膀,蓋住懷裡的沈書枋;亮光持續不到兩秒,在場所有人——包括馬丁、侍者和其他客人——彷佛變成了蠟像,他們定格在原地。
葛利路趁此時,走回餐廳,拿走桌上的紅酒和兩隻玻璃杯。
待他回到門外、收起翅膀,亮光的效果消失。
馬丁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綠髮男子和他懷裡的黑髮青年,想起自己原本是在跟某製作人介紹的模特兒吃飯,他要拐模特兒上床不是問題,他的妻子分居義大利,佔據豪宅,那個「老巫婆」讓他很傷腦筋……他走回餐廳。
門口侍者想起自己的工作,問:「先生,您們兩位有訂位嗎?」
餐廳內的客人、服務生和附近的路人、計程車司機也紛紛想起自己原本做的事,並繼續做。
葛利路摟著沈書枋,轉身離開。作家的話:
第九章……3
餐廳內的客人、服務生和附近的路人、計程車司機也紛紛想起自己原本做的事,並繼續做。
葛利路摟著沈書枋,轉身離開。3。
他們走了兩條街,沈書枋才敢問:
「你做了什麼?他們……沒有昏倒,但……」
「我用微量電流,在他們腦袋裡製造一段『空白』。」
「那表示……羅佐先生會不記得你?」
「不,他記得,但僅止於早上和下午的記憶,人數和範圍會影響作用效果,施展起來也很花力氣,我們做過實驗,一旦記憶出現空白,正常人會以為有問題的是自己,是自己在作夢。」他把一隻玻璃杯遞給沈書枋。
「就、就在這裡喝嗎?」
「我看你好像很喜歡,一直喝。」葛利路將玻璃杯倒了半滿。
「你這樣算偷竊……」
「沒有人會知道我拿走它。」
「你確定?」不守規矩,有時候也有某種快感,就像青少年愛闖禍,多半為刺激。
「我確定。」
玻璃杯輕敲,他們站在鋪著石磚的巴黎街頭、喝著高階餐廳的紅酒,仿古街燈亮起,夜晚氣溫下降,街上行人潦潦,沈書枋覺得這樣別有情調,比坐在高階餐廳裡、吃魚子醬、聊些故作風雅五四三好多了。
他們坐在附近公園的長椅上,紅酒瓶身的標籤印著年份:1946。
「為什麼改變主意了?」沈書枋問,「羅佐先生問你為什麼會來地球,讓你不高興?」
葛利路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酒杯,動作優雅地喝著紅酒、又隨性把手臂搭在椅背上,配上立體五官和西方人的長手長腳;沈書枋心想,如果這男人生在地球上,應該也是佔盡優勢的吧?
「我不會解釋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