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子這一個念頭，村子裡的人對他們的嫉妒確實少了些。

就為了這家裡攢的種蛋都獻出去了。這是年後第六次孵蛋了，也是最後一次了，種蛋攢了一定數目就直接在炕上孵也不用母雞，只不過比起母雞孵蛋稍微麻煩點，錦溪的奶奶最會摸蛋，屋子裡放不下，就在下屋搭了一個炕，老太太天天摸上幾回，掌控溫度。

村裡每戶能得五隻雞，到時候蒙著布瞎摸，得到公雞還是母雞全看運氣，好在孵出的母雞多過公雞，萬一有誰手背摸了五隻公雞，還是可以換的。至少保證了每家至少兩隻母雞。

這幾次孵蛋錦溪家一隻也沒留，反正他們家年前孵的三十七隻都活的好好的，如今已經長得挺大了，而且長得好，二十四隻母雞上個月就開始下蛋了，奶奶說，家裡以前養的都是半年才下蛋，今年這些下蛋時間提前了。而且雞蛋殼很硬，蛋黃也黃，顯然很成熟了。不過錦溪想連蛋孵出的時間都變了，雞有些變化都是正常的。

錦溪也仔細觀察過這些雞，他做的噩夢多數是在城市裡，而且災難開始的時候很多，不過有兩次夢見了叢林，很茂密的叢林，他不知道那是哪裡，但是哪裡的動物很厲害，夢中自己好想去狩獵，結果碰到一隻十分巨大的野豬，那野豬好像有上千斤，長長的牙齒，還有堅硬如同盔甲一樣的毛皮，龐然大物一樣。當時野豬衝著他撞了過來，把他給嚇醒了，第二回他夢到自己走在叢林中，不過那次他看到叢林中有一棟樓，那是一個三層的樓房，被植物包圍著，他當時還奇怪怎麼會有樓在森林中，過後一想或許那裡原本是城市，只不過被植物覆蓋了。那一次他還看到一個雞一樣的動物，只是那隻雞長的太大，他無法確認。

正是因為這兩次夢境，錦溪似乎察覺到什麼，只是還不是痕清晰明瞭，他只能依著自己的心，將家裡牲畜都留了下來。

要說他觀察了家裡孵的小雞，似乎年前自家孵的那些更加健康強壯，後來孵的小雞，就稍微差了些，錦溪還記得當初家裡的雞跑出去，結果在雪地裡一點沒凍著，而第二次孵的小雞就差了些，外面溫度都已經提升了許多，可是他們看起來還是有些怕凍，在外面有些顫抖，都擠在一起。顯然它們不如第一批抗凍。或許因為第一批出生的時候是天氣最冷的時候。

其實錦溪觀察這些也不是想證明什麼，很多事情不需要證明就已經成為現實，就好像過了一個寒冬，不少人因為氣溫劇降生命，甚至沒有渡過這個冬天，他們村裡就有八個得了重感冒，六個沒有活下來。而渡過這個冬天的人好像更加強壯，力氣也大了不少。從這裡已經能夠確定，冬天的寒冷雖讓人很難過，可是也加強了人的身體抵抗力，增強了人的身體素質。

動物和人顯然是一樣的。

改變從一開始就存在了。

錦溪家的雞每兩天下一個蛋，加上以前的雞，他們家下蛋雞就挺多的，每天要撿二十幾個蛋，村裡人有的家裡有孩子的就拿東西過來換，錦溪家也不挑，基本都同意，留下自家吃的雞蛋，其他都換走了。他們也得了一些豆子啥的，村裡人也知道他們家不缺東西，拿過來的多是綠豆，糯米啥的他們這不產的，很有誠意。

前幾天葉碩拿了個豬腿過來，讓他們給攢一百個雞蛋，他兒媳婦要生孩子了，準備下奶。那是一整個豬後鞧，凍了一冬天都沒捨得吃的，給拿了過來。

因為雪要化了，這豬後鞧也攢不下了，今天奶奶用大鍋燉上了，錦溪一進屋子就聞到香味了。

錦溪抽抽著鼻子，進廚房轉悠一圈，好長時間沒吃肉了。姜宸已經洗好臉，又給他打了盆熱水，“這是最後一批了吧，出了多少？”

“好像就六隻沒出來，夠夠的。”

“那還好，夠分就行，正好下屋騰出來，把蕨菜炕了。”

“炕的能好麼？”錦溪打著香皂。

“沒啥事，一樣吃，現在外面太陽不行，天總是灰突突的。”

姜宸剛說完，就看老爺子拎著裝著柴火的筐進屋，裡面裝的都是從山上弄來的炭，一節一節的。“爺，下回沒了叫我。我去弄。”說著把炭筐接過來，很沉的。

“我還沒老，拎這點東西還累著了？”老爺子嘴上說著，有些喘粗氣，不過精神還好，在他身上總有一種特別堅韌的精神。

錦溪將投好水的毛巾遞過去，他也不勸爺爺，沒說啥你不幹歇著這一類的話，不是他不孝順，只是老爺子一輩子都這麼過來的了，要是讓他歇了說不定人就真的老了，老爺子操心的事多，閒不下來，這樣他有一種家裡還需要我，我還是一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