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車來,找家裡要錢買車,說是借家裡的,等賺了錢立即就還,家裡聽他這話都聽膩了,也不理會他,他自己拿著家裡的戶口簿到農村信用社去貸款,當然沒貸成,需要父親拿家裡的兩間鋪面去抵押才行,父親沒同意,他就把戶口簿撕了,凶神惡煞的,臉都變形了,並揚言要殺了父母,與家裡斷絕一切關係,這樣大鬧一場又走了,每天深夜打電話過來陰陽怪氣地說:“你這老不死的東西怎麼還不死啊?”說完就掛了,父親拿話筒的手直打顫,氣得都要吐血了,母親也嚇得半死,每天睡覺前都要把菜刀藏好,把門反鎖緊,還要用桌椅頂著門,真怕這大逆不道的傢伙回家來幹出什麼蠢事來。我想弟弟那時候真是瘋了。隔了幾個月後,弟弟在外面待不下了,又死皮賴臉的回家了,父母也原諒他了,終究還是自己的兒子啊。
那時候我已經來深圳工作了,賺的錢都往家裡寄,父母還是省吃儉用的,把錢都給我存著,也不會隨便給弟弟用。弟弟沒錢了,經常打他女朋友,他女朋友鬧著要和他分手,正好那時她生病了,子宮長了個瘤子,需要動手術,割除子宮,但沒有錢,父母好心腸,看她可鄰,覺得多少還是弟弟害了她,就拿了兩千多塊錢給她動手術,但也不勸他們和好了,因為她已經沒有生育能力了,在父親眼裡,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他們也就分了。分手之後,弟弟沒有女人的日子更難過了,寂寞的不行,又到她家裡去找她,甚至威脅她,本來她家父母因為女兒跟了弟弟已經傷透了心,所以也不允許她再出來了,可是她經不住弟弟的死纏爛打,最後又和弟弟粘上了。
不久弟弟和他女朋友一塊來深圳,希望到我這邊來打工,我那時還住在公司宿舍,她們沒地方住,我就在外面給她們租了一間房子,然後就到職業介紹所先交了一個人的介紹費,讓她女朋友先進廠,如果廠裡待遇可以的話再交弟弟的介紹費讓他也進去。就這樣她女朋友進了一個小廠,做了兩天就出來了,說受不了裡面的環境和待遇,自然弟弟也不再進了。然後又找了幾天沒找到,弟弟說他想進毛衣廠,因為他在勞教所裡每天都幹織毛衣的活,可是深圳這邊沒什麼毛衣廠,東莞那邊比較多,他又要求去那邊,我沒辦法,就給了他們幾百塊錢到東莞去了。給弟弟租房交了一個月的房租和一個月的押金共500塊錢,沒住半個月就走了。我找房東退押金,可黑心的房東說什麼廁所被堵了要扣多少錢,空調壞了又要扣多少錢,還有什麼什麼一大堆的,算起來我應該還要倒給他錢,我跟他說,那廁所是幾間房客共用的,憑什麼我們賠,空調也是幾間房客共用,況且都沒有使用過,只是做擺設,怎麼會壞,他不理會這些,好象很有把握詐得了我,可他算盤打錯了,我火了,把房門使勁一關,丟出一句話:“你等著。”我還沒走出200米,他就打電話過來了,把押金如數退給了我,算他識相。也幸虧我比他狠,要不然我的錢就要養孫子了,真他媽的。
弟弟在東莞也沒有找到工作就回老家了。後來父親打過來說弟弟要家裡拿錢給他在城裡開一個遊戲廳,父親沒答應,我覺得弟弟沒事做也不是辦法,應該給他做點事才能拴住他的心,至少可以避免他在歪道上走的更遠,所以我讓父親給了他5000塊錢,他女朋友家也拿了6000塊錢,於是便開起了遊戲廳。因為賭博賭輸了錢,欠別人一屁股債,沒過兩個月,就把遊戲機都賣了還了債,沒臉回家見人了。
從那以後,弟弟一年四季都待在外面,不知道幹些什麼,只到了逢年過節或者父母過生日才會回家一趟。弟弟在歪道上是越走越遠了,家裡人都對他死了心,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只求他一生平安就要燒香拜佛了。
父親原本希望弟弟長大後能夠成為一個傑出的人物,所以給他起名都帶了一個“傑”字,可是弟弟不爭氣,辜負了那個“傑”字,沒能成為一個傑出的人物,倒成了一個小人,真是可氣又可恨啊。母親時常感嘆:“如果我們是生了一子一女那該多好,我們這輩子就非常幸福了。”
我家對門的大伯家生有五個女兒,父母有時跟他們家開玩笑說:“我們家的小兒子換你們家的一個女兒怎麼樣?”自然不用說了,像我弟弟這樣出了名的“寶貝兒子”別人哪敢換啊,連傻瓜都不願意換,說不定倒給別人家一桶金都不幹呢。
第十章 弟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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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常想弟弟為什麼會成為這樣一個人呢,有陽光大道不走,一定要走歪門邪道,肯定是有很多原因造成的。俗話說,人之初,性本善,每個人出生都不是邪惡的。我也必須為弟弟說句公道話,其實本來他心腸並不壞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