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蓮舫頓時又嗆住了,咳咳幾聲,方道:“小弟冷暖自知。侯爺還是別問這個了,問些別的吧。”
楊曄伸手摸著他右手的無名指,來回摩挲著,似乎在找下手的地方,道:“那好吧,我就問些別的。你跟岑王爺認識多少年了,交情如何?”
“十二年前小弟不過是長安城中一個小倌,一日僥倖被岑王爺看見,便養了起來。後來小弟不甘心這麼下去,就在岑王爺的資助下自己做了老闆。先是在長安城裡,漸漸地名氣大了,知曉內幕的人也多了起來。大岑郡主當時已經主持了岑王府的一些事務,聞聽此事,嫌小弟跟王爺牽扯在一起,於她岑家的名聲有損。便下令讓小弟移至銅川,左右離得也不遠,每年回來看望王爺幾次。”
楊曄盯著他,微笑道:“如此說來,你去他面前說話,他會給你幾分面子麼?你倆床上鬼混了這麼多年,交情匪淺,應該會吧?”
謝蓮舫笑容尷尬:“這個可說不定,王爺很照顧小弟。不過尊卑有別,小弟也並非不知進退的人,哪敢去亂說什麼話?”
楊曄聞言,忽然手上用力,一聲輕響,無名指的骨頭又斷了,這次謝蓮舫自己咬牙忍著,將下唇咬得出血,沒敢勞駕他用枕頭來堵。楊曄讚許地點點頭,伸手扯起枕邊的一條帕子,溫柔體貼地替他把冷汗拭了去,誇讚道:“我就喜歡有骨氣的人。這麼著吧,小爺我也不瞞你,如今我跟著我四哥造反造得正得趣,結果運氣不大好,糧草也沒了,兵力也折損了不少。岑王爺家大業大,我們想借用一些。但岑王爺許是猜到了我等的打算,連面都不肯見,一切便成了空談。如今走投無路,只得借你將我等引薦一番了。你拜壽的時候,我得跟著,你跟他歡會的時候,我更得跟著。你放心,我眼睛該睜的時候睜,該閉的時候閉,不看你出醜。”
謝蓮舫看著他,笑得波光瀲灩無比盪漾:“小弟我在床上,也不會太醜吧?”
楊曄回以一笑,翻身下來,順勢在他身邊躺下,道:“從現在起,我就是謝老闆的跟班了,小的我叫阿華,你這麼叫我就成。明兒我去問問哥哥,若是有必要,你會再多一個跟班。”
謝蓮舫欠起身來看著他,松花色的絹絲寢衣輕輕軟軟地覆在了楊曄身上,柔聲道:“楊侯爺,銅川一別,小弟我倒的確記掛著你的。閒暇時,也曾想你來著。”一邊說,一邊摸索著去解他的衣服。
楊曄冷冷地看著他,忽然伸手擋住了他的手。謝蓮舫一怔,楊曄卻拿起來謝蓮舫那隻受傷的右手,問道:“還疼不疼?”
謝蓮舫苦笑道:“疼又怎麼樣?你還會心疼我不成?”
楊曄把他的右手放置到他頭頂去,臉上浮起一絲輕薄曖昧的笑容:“你受了傷,還不安分,果然是婊…子出身,本性難改。”謝蓮舫忍著疼痛,甜膩膩地笑道:“小弟我犯賤,也是看人的。這一年半載的輕易不犯一回,侯爺須得給我幾分面子。”
紅燭昏羅帳中,楊曄的心情忽然舒暢了,慢吞吞地道:“我也並非無情無義的人,你喜歡什麼,事成之後給你。”謝蓮舫俯身上來堵他的嘴,極盡討好之能事,百忙中還抽空表白道:“小弟和侯爺一樣,也並非只認得錢,偶爾也講幾分情分……”
第二日清晨,楊曄將謝蓮舫扯到了楊熙等人暫居的客棧中。楊熙因為牽掛楊曄,很早就起來了,坐在客棧過街樓下的大堂中飲茶。
待楊曄將兩人互相引見一番,謝蓮舫見這其貌不揚的人竟然是趙王殿下,仔細度量他的神情,貌似比楊曄好說話,便道:“小人榮幸得見殿下,且尋一間密室詳談。”
於是三人移至楊熙的客房中,謝蓮舫道:“殿下,小人這就開門見山地說了。小人這次可以斗膽將殿下引見給岑王爺,但有些話,小人便是說也無用,須得殿下自己去說。殿下以為如何?”
楊熙道:“若是能引見,此番盛情,楊熙便銘記於心。來日定不辜負謝老闆。”
他微一沉吟,道:“謝老闆對岑王府比較熟悉,小王聞聽有一人也到了長安,想來也是來給岑王爺拜壽的。也曾遣侍衛在長安城中尋找,卻始終不見端倪,卻不知此人是否已經入住岑王府,謝老闆可否幫忙打聽一二?”
謝蓮舫道:“趙王殿下要打聽什麼人?”
楊熙道:“從前的虞部郎中任鸛。”
謝蓮舫道:“原來是此人。實不相瞞,據小人所聞,十日前他已經到達長安,被岑王爺派人請入府中,待為上賓。如今依舊在府中居住,每日裡和岑王爺品茗對弈。恐要等壽誕結束,才會放他離開。”
楊曄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