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眉摸著林平的頭,心中很是欣慰,才幾月不見,弟弟比以前懂事多了,想是大哥走了嫂子又懷著身子,他這副小小的身子不得不為家裡挑些擔子。
積雪融化時比下雪還要冷,路面泥濘極不好走,有些地方結了還得要摻扶著走,不然可會摔跟頭。
沈丘山和照天父子倆有說不完的話,一路嘀嘀咕咕,章氏一邊挽了玉眉一邊挽了照人,臉上笑意盈盈的,瞧著兩個娃子,心裡愛得很。
她先前已跟玉眉娘柳氏隱隱透露過想與她家結親家的話,柳氏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看沈丘桂的意思,她拿不下主意。
瞧著這對小人兒,她是覺得極配的,雖然中間這般多插曲波折,甚至差點兒兩人就此錯過了。但最後兩個娃兒總算是命中有緣,接下來就等著請媒婆上丘桂家提親了。
一行人將玉眉姐弟送至家中,又看望了陳氏後才回山上。
黑狗不知是不是嗅到了主人身上的味道,帶著一群肥嘟嘟的小狗早在林子院門口等著了,叫得很是歡快,就連那兩條目中無人的狼狗也難得的叫了兩聲以表高興。
守院門的僕人有事要回主家,照人便蹲下身逗小狗玩等他們,她上次離開家時它們像老鼠般眼睛都沒睜開,如今都能跑了,長得可真夠快的。
一隻棕黃色毛髮的小狗伸起兩隻前爪搭在她腿上。小尾巴還一搖一搖的,瞧著煞是喜人。她將它的爪子拿下去,沒一會兒它又搭上來了。好在是雪天。它爪子的泥汙在雪地裡跑時洗淨了,只一個溼印子在褲腿上。
其它幾隻小狗也圍著她轉,黑狗則在一旁瞧著它們,極有為人母的風範。
“你這個小頑皮,回家不給你飯吃。”春煙也蹲下來。笑著逗它道。
照人扯出被另一隻小狗含在嘴裡的手指,抿起唇笑著說道:“它還在吃奶水哩,哪裡用得著吃飯了?”
沈丘山夫婦從屋子裡出來,對吳婆子笑著道:“吳姐,你先去瞧瞧你的親人吧,我將他們安置在前面的房子裡住著。快一年沒見面了。想得緊吧?”
吳婆子千恩萬謝,眼裡盈盈淚光,將手中的包裹交給兩個丫頭。順著林子裡的小徑高興地去往前面的林子裡去了,腳步極其輕快。
家裡就是舒適暖和,堂屋裡燒著炭火,熱氣燻得傢什都是暖和的。幾人梳洗一番後,崔婆子就擺上熱乎乎的飯菜給幾人享用。
照人本還打算晌午再睡個覺。圓圓和碧清和玉秀餘莞幾個就上門了,想是從玉眉那裡探聽到她回來的訊息。
照天吃完飯後就被一群年輕的後生拉出去了。屋子裡就幾個女眷,此時一群女娃子峰擁著擠進來,將個寬敞的堂屋擠得滿滿當當,甚是熱鬧。
一群妙齡姑娘們談論著各自的事兒,照人聽她們說起才知好多差不多年紀的女娃子都定親了,餘莞被她爹孃許給了村裡大戶陳家的小少爺,玉靜玉翡姐妹也分別許到鎮上去了。她們都追問起碧清來,有哪些人家上門說過媒等等,碧清只笑著不答。
更讓大家津津樂道的是每十年換屆的村長大選,眼看著沒幾日就要大選了,村裡有心競爭的人可都是卯足了勁兒,各處下功夫。
餘莞和玉靜姐妹倆都帶了針線籃子來,婚期不遠,要趕著縫製嫁妝,當真是日日針線不離手。
餘莞心繫照天,雖然爹孃給她定了親,但她對照天的情愫擱在心上那麼長時間,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她哭過鬧過絕食過,卻不頂用,根本撼動不了她爹孃要將她許給陳家的決心,抗爭過幾次無效後,她的心也漸漸冷了下來,對自個的爹孃甚是失望,他們根本就是圖陳家的錢,哪會將她這個女兒的一生放在首位考慮。
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討論誰最有可能當選村長之位的事兒上,她靠近照人,壓低聲音道:“照人,你大哥的親事有準兒了麼?”
照人聽後有些懵懂,心思轉了好幾轉才想起她以前對自個說過的心事,她還記得自個心中是向著玉眉的。
她無心瞞她,同樣壓低聲音回道:“史我娘說看中了一戶人家的閨女,準備年前請媒說親。”
餘莞只覺胸口被錘子狠狠地槌了兩下,悶悶地疼,手中的衣料滑落下地,她一把抓住照人的手追問道:“當真?定的是誰家?”
照人避開她的視線,訕笑道:“我也不大清楚,我娘沒提起過。”未成定局的事她不會隨意傳播,世事變數太多,就算事前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打包票說這事準能成,謹慎些總是好的,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餘莞肩膀的肩膀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