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也正是我看得起你地地方。”魏元忠欣慰地點頭讚道,“這次出征,意義不同於討伐徐敬業。沒有一點覺悟的人,是無法勝任這份差事地。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劉冕鄭重的點頭。他心想,軍事永遠都是政治的延伸物,也從來都是服務於政治的。劉仁軌就曾說過,不懂政治的將軍,不是好將軍。就算勇冠三軍也只是一介匹夫,而且很有可能沒戰死在沙場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裡。
這一次武則天要派御林軍北上禦敵,政治意圖頗深,可以看作是武則天正式開始軍隊重組的一個開端。這種時候,政治的兇險會遠比戰場的刀槍更加厲害,但同時也意味著極佳的機遇。
劉冕心想,如今剛剛削平了李家皇室的叛亂,白色恐怖四處籠罩;武則天要清除異己為稱帝鋪路,連自己的女婿都辦了;她還要造神,帝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武家的人又對自己頗懷敵意……這樣一個亂七八糟的時局,留在這裡有什麼益處呢?兩相比對,避開朝堂麻煩到邊疆去殺入侵大唐的突厥人,還真是一件爽快的事情了!
劉冕深思之時,魏元忠也在自顧思索。半晌,他悠然嘆了一口氣道:“程務挺是一名難得的將帥之才,可惜身陷麻煩,不能為大唐拱衛北疆了。黑齒常之也不錯,可惜啊,他註定難以得到充分的信任和發揮。劉冕,你有能力有背景,更有報負和覺悟……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比程務挺和黑齒常之更加出色!”
劉冕謙虛的笑道:“在下也只能勉力為之。程務挺與黑齒常之都是當下之名帥,在下可沒有那麼狂妄敢要超越他們。”
“你可以的。”魏元忠彷彿預見到了未來一樣,非常肯定的說道,“你相比他們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你要知道,這並不是一個貶意詞。你祖父劉正則歷三朝而不倒,想必自有過人之處,從而也對你多有指點。這也是我把犬子交給你的原因。”
劉冕算是聽出一點端倪了:“交給我?”
“是的。”魏元忠略顯慚愧的笑了一笑,“我是這樣想的,他們畢竟年輕不太懂事,某些人逮不到我的把柄,於是難保會拿他們來做文章。因此,我也想讓他們隨軍隊到邊疆去。一來避禍,二來也算是個煅煉。他們走後我只須自保,反而會輕鬆許多。”
“如此安排,倒也妥當。只怕令公子到了軍隊裡吃不得苦。”劉冕不禁有點佩服魏元忠了。他貌不驚人,可是心思細密慧眼獨著,一切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魏元忠一揚手果斷道:“這一點你放心。犬子雖是出身官宦人家,但從小就沒嬌生慣養過。你這個當師父的,儘管嚴加管教。該要打罵該要責罰時,千萬不要客氣。”
“魏兄言重了。”劉冕客氣的拱手施了一禮,心道我要不是多活了一世,按現在的年齡算來也就是個二十歲的半大小子,肯定一樣嫩得很。饒是如此,在大唐官場混跡的日子不長,我仍感覺我是個十足的新嫩,要學的東西實在很多。二人又聊了一陣,正題都聊得差不多了。劉冕始終感覺,魏元忠有些話仍是沒有明說。只在隱約的言辭中可以感覺出,魏元忠和劉仁軌一樣也是一個打心眼裡忠於李唐的舊臣。他這一連番的舉動,多少有一點拉攏的味道,其目的很有可能是為了他日恢復李唐神器,埋下伏筆打下基礎。
對此,劉冕當然也不會點破。拋開陣營立場與利益媾和不說,和魏元忠這樣的人交往,讓劉冕感覺十分的坦蕩和舒適。
離開魏元忠家的時候,劉冕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洛陽這段安逸的生活,恐怕要告一段落了。也罷,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我早註定了就是一個屬於戰場的男人!
第二卷 烈火乾坤 第180章 無厘頭表白
劉冕騎著馬,晃晃蕩蕩的往家裡走。一路上他恍然出神的想著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感覺宛如夢幻一般。至今還記得,當初和李賢一起回到神都第一腳踏進洛陽城門時的情景。那時的心境,是何等的猶豫和彷徨。短短的幾個月之內,看似平靜實則發生的事情還真不少。
其中最重大的一件事情,莫過於劉仁軌的去世。劉冕不是一個喜歡把感情表露在臉上的人,但內心深處對劉仁軌仍是抱有很深厚的感情。如果說駱賓王的死更顯得悲壯和悽慘,給劉冕帶來了很大的震動,那麼劉仁軌的離去則讓他內心空缺了一塊,而且永遠無法彌補。
有些東西,的確是要失去了才會懂得它的珍貴。劉仁軌於劉冕來說,就像是一盞黑夜中的明燈、激流中的舵手。如今,這盞明燈熄了,舵手下船了,劉冕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