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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死亡更痛苦的,是分離,難道你想讓我承受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如果有一天必須迎接死亡,那就讓我們兩個一起來面對。
緩緩地抬起頭,宵白凝視著這張熟悉的俊顏,他的眼睛裡有擔憂有痛苦有寵溺還有堅決。和自己分開,是生不如死的痛苦麼?這話,沒來由讓她的心溫暖起來。就算在他心裡沒有愛情,這樣的生死相許也已經足夠。
“那,就讓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吧!”
紅唇輕啟,說出的話兩人再熟悉不過,心裡卻比以前激起更大的波瀾。兩人心裡都升起異樣的感覺,一時間再無法言語。
四周掛著白色輓聯的靈堂,突然響起輕微的足音,比貓兒還要輕巧,但還是沒能逃過宵亦陌和宵白的耳朵。兩人對視一眼,迅速地移到隱蔽的角落。
仍舊裹著黑色罩袍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向棺木,看不到她的臉,但宵白可以感覺到她身上濃重的悲傷。心裡嘆息,她終究還是來了。
“我的報復還沒有結束,你怎麼能就這麼走呢?”
蒼涼沙啞的女聲在靈堂響起,和著夜裡冷冽的風,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可怕。
“一直到死,你還是選擇了夜家,你讓我怎麼甘心?”
遮面黑紗被取了下來,尹笑月美麗的臉孔在月色下也是一片死白,和棺木裡的夜智查不到哪兒去。兩手撐著棺木,她一點點彎下頭去,在夜智同樣沒有血色的唇上吻了一下。動作輕柔,像是怕吵醒了他。
宵白躲在帳幕後面看著,見她柔情萬千地吻一個死去的人,心中不禁冷笑——如今這樣做,又有什麼用?人都死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
“夜智,我恨你,就算你死了,我還是恨你我永遠不會放棄這恨,就像你永遠也不可能原諒我。”
悲愴的話語,一句一句飄在空中,溫熱的淚水砸在毫無知覺的人身上,尹笑月渾身都在顫抖。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她選擇了恨,是為了光明正大把他放在心裡。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宵白從帷幕後走出,平靜地道,此時突然不再痛恨尹笑月。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夜智的死,將會是她此生最大的懲罰。
“這一切都是因為夜家,本來我們可以很好的”
見到宵白,尹笑月並沒有任何的驚慌,聲音中充滿了怨毒。當初夜智對她是很好的,幾乎要把她寵到天上去。如果沒有夜家,他們現在就會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明明知道夜智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你卻反而把他推到無底的深淵。正是因為你的貪婪,狡詐,才會毀了你們之間的感情。你的愛,是如此淺薄,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不想在死者面前說這樣難聽的話,可宵白還是沒能忍住,一直到現在,尹笑月還在責怪別人,卻從來沒有檢討過她自己。
“雲白,你不用得意,夜智死了,我的報復還會持續下去,我們之間的恩怨——不死不休。”
“我一定會奉陪到底。”
宵白氣怒地道,還以為這女人多少已經悔改,沒想到她居然在夜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就連死,也要讓他走的不安心。
尹笑月遊魂一樣離開了夜家別院,憤怒怨恨懊悔焚燒著她的理智,讓她幾乎瘋狂。
“月使,王爺正在等你。”
一個家丁看到他,急忙地叫道,他們已經找了很久,想必王爺早就等急了。
尹笑月也不應聲,徑直向議事的地方行去,眉頭皺的死緊,那兩個沒用的男人又找她做什麼?
走進廳裡,就看到宵鈺和麵具男各自坐在桌子一邊,似乎在爭論著什麼。自從離開了七殺門,這位前任的七殺門主就一直住在王府,而尹笑月對他的稱呼自動自發將為面具男。不過,就算他沒有了七殺門主這個身份,嘯王對他的態度卻沒有任何的改變。
這當然是因為,他那極其變態的邪術,只是一個百鬼幡,就讓他的王府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
“王爺,無毒不丈夫,要想得到江山,自然要付出代價。”
七殺門主正在鼓動宵鈺下定決心,如今他們已經不能再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宗廟裡的星芒陣已經被封,想也知道是誰做的。沒有了豐沛的靈氣,煉製百鬼幡的難度比之前更大。如今只有採取速成的方法,只是太過慘無人道
“這,要死上萬的人,未免太——”
宵鈺還在猶豫,上萬個人是什麼概念?光是白骨都能夠堆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