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見那個狗皇帝幹嘛?”靈感大王顯然直接拋開了前面的內容,直接斷章取義聽了自己在意的部分。
朔長絕無奈地探手,莽紅袖臉色微紅,還是低頭任由對方伸手撫摸自己頭上白髮,如同摸著一隻大型犬一般:“莫要胡說,畢竟我們現在可是身陷敵營。”
“除非唐修意出刀,否則我還真不覺得這紫禁城有誰能攔得住我。”莽紅袖自信滿滿,朔長絕卻面露擔憂:“和我們達成協議的是景帝,如今在位的卻是永樂帝,你唯一顧忌的唐修意,現在據說病倒宮中,看來這位新皇,手段不弱啊。”
“不論如何,我總能護你周全。”莽紅袖握緊手中長刀,和朔長絕來到太和殿,身著各色官服的京城官員按照品級站在太和殿廣場,兩側執著金戈的依仗將閃耀的金戈立起,夾道歡迎更像是示威。
“我還納悶戍守京畿的綠鋒左右二營竟如此不堪一擊,原來是佯裝失敗遁入雲京,謀朝篡位。”靈感大王湊到莽紅袖耳邊輕聲開口,意態親暱,絲毫不畏懼金吾衛爍爍金戈。
進入太和大殿,京城真正的權臣濟濟一堂,氣象巍峨,面對圍困京師的敵國對手,也沒有露出憤怒驚懼,這份平靜,終於讓莽紅袖也收斂了一分輕視之心。
身著黑色鑲紅帝袍的青年皇帝,帶著十二旒平天冠,端坐龍椅之上。
“北莽使臣,國師朔長絕,靈感大王莽紅袖見過大隆皇帝。”該做的禮數總要做足,朔長絕雖然面色蒼白,看似羸弱,面對群臣列陣之勢,卻不卑不亢,勢均力敵。
羽良夜端坐在金鑾寶座,聲音清亮中隱含憤怒:“北莽冒兵突進,圍困雲京,所來為何?若是欲行刀兵,大隆舉國之力,死戰到底,若有他圖,何妄為至此?”
“北莽千里而來,大隆哀逢大喪,實乃不宜交流之機,奈何我王重託,不可違逆,朔長絕為北莽冰帝請諫大隆皇帝,重議兩國邊界之事。”朔長絕將早已準備好的國書呈遞,層層傳遞來到羽良夜面前,羽良夜只匆匆一覽,就棄之於地:“北莽狼子野心,貪心不足,此事絕無商議可能。”
“重議邊界,乃千古大事,北莽
雖居極北之地,也仰慕聖師之道,聖師曾言三思而後行,北莽赤誠而來,願與陛下三商以決邊境事宜。”朔長絕淡然處之,並未把話說死,反而自給臺階,羽良夜氣息粗重,十二旒都輕微晃動,終究還是壓下心頭怒火:“北莽既然自詡仰慕聖師之道,大隆亦有泱泱氣度,請北莽國使暫居萬國館,待有所決,再行商議。”
朔長絕和莽紅袖安然離開太和殿,莽紅袖嬉笑道:“冰帝什麼時候給你留了這麼份國書?”朔長絕依然笑容文弱,話語卻暗含殺機:“景帝敢於與虎謀皮,就自然要有反被虎傷的準備。本來一路平安接近雲京,我還深感不安,生怕中了郭小山的詭計,沒想到景帝竟然駕崩,我自然要趁機咬下大隆一塊肉來。就是不知景帝是否留有後手,否則你我深陷大隆,還真是有些麻煩啊。”
“無論有什麼後手,我們只管一路殺出去就是,晾冰帝也不敢說些什麼。”靈感大王湊近自己家的國師,舔舔嘴角,“難得能睡睡大隆好房子,我們可要珍惜啊。”
而在二人離開之後,太和殿內靜立,一直頗有“大國氣度”的大隆群臣便人聲鼎沸,爭吵不休。羽良夜坐在龍椅之上,透過十二旒珠玉看著下面,各執一詞的臣子,第一次發現,自己曾經渴慕已久的位子,竟能讓他如坐針氈。
“統統住口。”羽良夜雙手在龍案下已經抓住了自己龍袍猙獰撕扯,聲音卻平緩和煦,“父皇在時,北莽大軍已經圍困雲京,以父皇龍御智慧,可曾有所安排。”
楚淳岡身為羽歌夜岳丈,本該最是緘默,此時卻主動出眾言道:“先皇在日,曾特派兵部連發四道密旨,去往西南,如今雲京被圍多時,不知結果如何。”
兵部尚書胡浚當即叩首:“先皇在日,連發四道密旨,加封四皇子雍郡王為大將軍王,統領西南四關兵事,如今西南邊界盡在大將軍王手中,不知情勢如何。”
羽良夜手中衣服收收緊緊,最終緩緩放開:“派人出京,往西南四關,打探皇弟訊息,皇弟但有所需,西南四關要通力配合。”
景帝突然龍馭賓天,唯二有機會問鼎龍椅的就是太子羽良夜和四皇子羽歌夜,如今太子穩居京城,已佔了大義名分,但若是把西南軍權交予羽歌夜之手,未嘗沒有翻船可能,實在是萬分大膽,群臣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位剛剛改元永樂的皇帝,到底心裡有什麼想法。
太和殿內大朝散去,羽良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