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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一直逃不出往事的圈套。我會選擇將全部往事說給你們聽,若是你們還要恨,我沒有什麼怨言,只是,涼澄,請好好愛良辰,我知道他的心,已全部裝下了你。”

他像是一座有故事的城市,來人探望,看見其中的繁華與幸福,但卻從不曾看見他們的悲涼與慌亂的過去。

他不曾為旁人解釋太多,因往事總是沉淪在少數人的記憶裡,而那些愛,年少時的奮不顧身,卻一直延續到了這一代人的身上,若是當初一切選擇無愛。

這世間,會是怎樣的模樣?

花,還會開麼?

珊瑚礁依然會絢爛麼?

【2】

他攤開手掌,一枚美麗的貝殼放在手心裡。她開心地從他的手裡拾起來。那枚貝殼宛若是有靈氣的東西,在太陽下閃光。他看著她的臉,紅彤彤的,宛若是清晨六七點的太陽,近在眼前卻不覺得生分。海潮在腳底來來往往,騷動著,宛若是一群頑皮的孩童。

他咧著嘴問她:“你喜歡麼?”

“喜歡。”

“為什麼?”

“因為是你送的。”

多麼簡單的言語,卻因了是少年時期簡單而明瞭的愛情,便生動了起來,猶如生命力強大的小樹,遇見單薄的養分和雨水便蓬勃地成長起來,生生不息。

良西每次與父親一同出海歸來總會帶回一些好看的貝殼與小魚兒,每次紀鑾都是很欣喜地接過去,仿似得到了昂貴的禮物般高興。

他多喜歡他眼前的這個人兒,雖算不上好看,但性格卻很好,懂事。她母親也常說,小鑾小時候可乖巧,躺在手臂裡也不喜歡多哭鬧,覺得餓了或是尿溼了,便在懷裡不安分地擺動著,然後大人必定會知道。

她父親也是極其寶貝她的,看著這個女孩一日一日成長,並長成這樣的模樣,心底充滿了歡欣與驚奇。

但他還是記起了往事。

紀鑾原本怕是活不下來了的。那時她母親正懷著她,有一日竟吃錯了東西。眼看著這幾日便是產婆所預計的產期,而此時卻碰見這樣的情況,但她仍然是記不得吃錯什麼東西,竟引得腸胃如此反抗,上吐下瀉的。丈夫看在眼裡著實地著急起來,找來產婆和醫生,那時的她已分不清是肚子痛還是孩子將要出來了。

紀鑾像是一顆不安分的種子,野蠻地伸了根莖出來攪動著母親的身體。

醫生給她服了止痛藥,即使這藥對胎兒並不好,可是為了能讓此時已被痛得臉無血色的妻子止住痛,他顧不上那麼多。那一夜她很安然地睡去了,而他依然站在床邊久久不能入眠,半夜的時候,她的身軀不安分了起來,劇烈地發抖,她睜開雙眼,無力地對丈夫說:“我感覺他(她)正在身體裡蠕動,像是要出來了。”

她的氣息很淡很輕,宛若是暴風雨裡的蠟燭,風輕輕一過,便會被生生地滅去。

他握住她的手,對她說:“你忍住,我去叫產婆。”

產婆來的時候,她雙眼緊閉著,而汗水從額頭上落了下來,身軀不住地發抖。

產婆引導著他幫助她生產,然而一個時辰過去,胎兒仍舊是不探出頭來,此時的妻子已被折磨得臉無血色,豆大的汗水落了下來。

他用手輕輕地撫摸那凸起的肚皮,那個地方,是他們的孩子。他的手指宛若活了過來,那一刻隔著肚皮,他仍能感覺到他(她)的心跳。撲通撲通。

他緊緊抓住妻子的手,他的手似將要被捏碎般。

不知過去了多久,嬰孩才順利地探出身子來。而那時的妻子,喘了一口氣,就深深地躺了過去。

她這一睡,便是兩天,這個孩子的出生,仿似將要耗盡她這一生的能量。

她剛出生的時候,並不哭,產婆將她倒置過來,拍了拍屁股。

她漸漸綻放開來的面板在凌晨的燈光裡有了光澤,產婆對他搖頭說:“這孩子真奇怪,不哭。”

“不哭不好麼?”初為人父的他並不懂得那些初生兒來到人間的第一聲。

然而產婆只是搖頭,她說:“可能憋太久了,這孩子,大抵是沒得救了。”

他的雙眼突然有了深沉的光,他跑,對,是用跑的速度衝過去,即使只是幾步路。他從產婆的手裡抱著孩子,她的身體有溫度,模樣在空氣裡漸漸展開,宛若是一朵正在開放的花。

可是,那個時候,她卻宛若遲暮的花那樣敗落。

他的手指觸碰了她的面孔,那是實實在在的肌膚呀!他眼淚掉了下來,產婆拿著一塊布過來,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