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畫上的他們站得那樣近,靜靜的相伴佇立在山水之間,正好暗合了他心中的想往。
“可我覺得這畫上的人不象。”
拾兒說:“還是有幾分象的。”
秋秋看看他,這幾分象是指什麼?衣裳頭冠嗎?
不過拾兒指著她手裡那個水晶球問:“這個是做什麼?”
“畫上的人臉太小啊,用這個可放大點。”秋秋把水晶球放在畫上方讓拾兒也瞅一眼。
拾兒果然低下頭去看——
他有些無語的抬起頭來。
大是大了,可是完全形了啊。
這樣看。瓜子臉都能變成大葫蘆臉,小圓臉兒乾脆象個橫躺的南瓜——怪不得她說不象。
象就怪了!他和她怎麼說也不能長得這麼獵奇吧。
“考校如何了?”他問。
問起這個,秋秋才想起被她拋到腦後的考校來,表情茫然的和他對視了一會兒。
“怎麼樣?”
秋秋小聲說:“掌門根本就沒考我。”
“沒考?”
“是啊,我們進去之後就閒聊了幾句,掌門說我”說她不能繼續留在紫玉閣。
拾兒不知道她們的談話,可是內容他能猜著個**分。
秋秋不說,他也不追問。
“就說了幾句話。後來掌門給了我這個。”秋秋把那本薄薄的書冊取出來。
她從進屋就在看畫,覺得畫上人臉太小看不清,還翻出了水晶球來放大。把書冊給忘光了。
從頭到尾掌門也沒問過她什麼問題,或是讓她施展招數。
雖然她自己知道自己水平差得很,可是掌門人這種問都不問直接放棄她的做法,還是讓秋秋覺得有點小小的傷心。
掌門並沒有明著宣佈這次的考校最後誰得優,誰得良。誰得差。
對秋秋來說,只要不是宿楓。是誰都行。
她還沒看這冊子上寫的是什麼呢。書冊並不陳舊,紙啊墨啊看起來都挺新的。
封頁上沒有寫字。
翻開封頁,裡面似乎是幾篇隨筆。
“這應該是紫玉真人所寫,就是在她重傷修養的那段時間。”
秋秋頓時十分吃驚。
“當然,這肯定不是原本,是後來謄抄過的。”拾兒翻了一下:“並沒有寫功法之類的。你留著閒的時候看看也無妨。”
秋秋翻了一下,總共不到十來篇的樣子,而且一點兒都不連貫。
紫玉真人大概沒有要把這個寫成日記的意思,多半是今天想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就隨手記下來。
她最後的那段時光,過的一定很寂寞。
不過也不一定。
或許她覺得很平靜 ,很坦然。
比如頭一篇隨筆,寫的就是她做女紅。
做女紅啊
聽聽,一位創派祖師,堂堂的紫玉真人,別人大概想象不到她會親手做針線吧?
紫玉真人寫著,她很久不做這個了,手生,繡壞了三四條之後,最後繡出了一條勉強能看的。
她說她在帕子上頭繡的是紫薇花。
“據說紫玉真人和意中人定情的時候,就在紫薇花旁邊。”
拾兒知道的野史八卦還真不少。
但是聽他這樣一說,再低頭看剛才那覺得平淡無奇的一段記述,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心中酸楚悵然。
本來以為只是閒著無聊做做針線而已。
可是她繡的花卻是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花。
那一針一線裡頭,縫進了多少相思和追憶呢。
拾兒不知何時握住了她一隻手。
秋秋轉過頭來看他。
拾兒也這樣想念過她吧?
一定是的。
紫玉真人的感覺,他也都經歷過,都體會過。
秋秋只是想象一下那情形,就覺得胸口整個都揪緊了。那種絕望真的會讓人窒息。
秋秋的手微微發抖,拾兒當然感覺到了。
不需要言語,他明白她想到了什麼。
相愛的兩個人生死兩隔,從此後世上再也沒有那個讓你生死相許的愛人,再也沒有人如他一樣愛你。每個清晨,每個長夜,每個黃昏,相思就象毒蛇一樣啃齧著內心。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徹心肺的煎熬。
秋秋的緩緩把那本紫玉真人的手札合了起來。
她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