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也聽到了龔醫正的話,心中如何不怒火,此時,見枯蝶要起身,誤以為枯蝶要去找那兩個穩婆去算賬,忙按著她的身子道:“大少奶奶,您現在身子虛弱,還是不要隨意走動的好。”
“我知道,我不隨意走動,我只是想給龔醫正行禮,感激她救了我們母女兩人。”
“大少奶奶不必如此,作為接生之人,這些年,我見識過了太多的類似的事情,本不願再替人接生,這次,也是看在裴大將軍曾三顧茅廬的份上,才答應替您接生的,只是沒想到您突然早產,這才來遲了一些,要給的謝禮,大將軍早就給過了,如今,大少奶奶母女平安,我也可以給大將軍交代了
“夫君求您幫我接生?”枯蝶愣了一下,心中卻酸熱交加,裴奕涵呀!她的夫!是真的將她的安危放在心裡的,既然是三顧茅廬,想必也曾遭受了龔醫正的刁難,可他竟然從沒有開口提過一個字,他事先不告訴她,是不是也怕走漏了風聲,給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有機可乘?
“是呀,大少爺是被我那不孝的半子強多了,不過這也是元孃的命,哎!不過離了裴家也好,他們可以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其實,十三弟妹誰說不是因禍得福呢?我在這府中雖然有夫君,老祖宗,爹孃愛護,但是每天的日子也是過的步步驚心,反而羨慕十三弟妹呢!”枯蝶臉上的微笑又收了回來,雖然裴奕涵沒有說,不過她早已猜想到,裴十三少爺可能沒有死,而是詐死了,雖然名義上,裴家的十三少爺死了,十三少奶奶和離了,但他們離開裴家之後,應該是有一番新的天地的。
裴家,這樣一個家族,就像一個華麗的火麒麟,外表看起來尊貴,可如果不慎,就被自己吐出的火焰灼燒的遍體鱗傷,甚至湮滅。如果裴奕涵不是長房嫡孫,如果裴家沒有裴老祖宗,裴侯爺,裴大夫人,這些還算是親人的人,她也曾想過與裴奕涵躲開這些充滿算計的日子,可她知道,裴奕涵這樣的男人,不是那種縱情山水,怡然自樂的人,至少在五十歲之前不是,他心中有很強的家國抱負!
並不是任何一個男人都適合逃避自己的人生與責任的,如果每一個男人遇到困難艱險都逃避,那這世上有誰來守護老百姓的安寧,所以,她不能也不會開口說:“放下裴家的一切,我們遠走天涯吧,選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過過簡單的小日子,無憂無慮,不用再擔心被人算計,暗害。
既然逃避不了,只有勇敢面對了,現在雖然她知道了兩個穩.婆不懷好意
可是,誰讓無法否認這個孩子生下來了,這兩個穩婆也許反而會反咬一口,說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本來就沒事,馬上就要生下來了,是她神情緊張,才讓龔醫正代替她們,如果她們繼續接生,完全可以將孩子平安地生下來,所以,這個罪名她們是不服的。
這年代沒有現場錄影,在房內的眾人除了幾個穩婆之外,其他的丫鬟並不懂接生之術,更何況,在這樣的時代內,接生之術還算是一門很專業的技術,也沒有一定的理論規範可以依據,全憑人的一張嘴來說,就算龔醫正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也只能以這種暗示的口吻來告訴她可能的實情,而不能直截了當地指證這王穩.婆,曲穩婆謀害裴家的子嗣。
因為謀害未遂,又無明顯的指證證據,根本就不能處置這兩個穩婆,就這樣放過她們,她又如何能甘心。想到這裡,枯蝶再次開口:”伯母,還請幫我想想,可有什麼法子指證那兩個穩.婆?”
“大少奶奶,這世上的人如果做了虧心事,總是心虛的,這王穩婆雖然素日裡貪財了一些,可她也知道謀害裴家的子嗣是大罪,至於曲穩婆嗎?倒是個名聲不錯的,怎麼又願意與王穩婆同流合汙呢,她們害大少奶奶的子嗣做什麼,那就說明她們背後必然是有人的,既然是有人的,對方不會心虛嗎?總會做點什麼吧,大少奶奶可以派人放出些訊息去,坐成她們要害裴家子嗣的事實,讓她們無從狡辯,再設法從她們身上開啟缺口。”
“也只有如此了。”
裴老祖宗心中也是懊惱異常,為了讓涵哥兒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她不知在佛祖面前跪求了多少遍,如今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鬼,這兩個穩婆還口口叫冤,她們冤什麼,她已經問過紅裳她們幾個了,說是蝶兒這孩子首先發現這兩個穩婆有問題的,不管蝶兒是怎麼發現的,但她卻相信,自家這位重孫媳婦不會無緣無故地冤枉兩個接生婆的。
裴老祖宗心中越想越氣,又想到這穩婆是裴老夫人安排的,當下就沒好聲氣地道:”都是你找的好人選,差點害了涵哥兒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