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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庭竟然真這樣把她一路抱了進來!

梅錦原本一直覺得李東庭很是老成持重,現在忽然開始懷疑起自己,她到底對這個即將就要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瞭解多少?

……

賜婚使尚福太監紅光滿面地當眾宣讀了賜婚聖旨,李東庭攜梅錦叩拜謝恩,接著拜堂,新娘被送入洞房,一切儀式完畢,喜宴鋪開。

新郎自然要向遠道而來的賓客答謝敬酒。

李東庭很快便後悔起自己方才一時興起將新娘抱進大門的舉動了。許是他表露太過,在場賓客彷彿全都商量好了似的想要將他灌醉,才幾張桌子的酒敬下來,李東庭便覺有些吃不消了,心知若這樣把全部桌數輪個遍,他今晚也別再肖想什麼洞房了,假意不勝酒力傍著尚福太監不走,趁了個空,用眼神暗示李東林替自己擋著。不想眾人還是不放。最後還靠尚福太監放下身段自黑替他開脫,道*一刻值千金,李大人幾夜騎馬不眠不休地從嘉州趕回來,全只為今夜短暫良宵,如今新婦就在洞房盼他過去,望眾人萬萬不可壞了李大人的大好事,否則下輩子投胎全變成他這模樣,休想輪的上洞房花燭。

賓客滿堂鬨笑,李東庭厚著臉皮向眾人團團作揖求饒,又幹了一大碗統敬了全場,這才終於得以放行,徑直往新房而去。

新房被佈置在距離李東庭書房明心堂不遠的嘉桂院中,先前沒有人入住過,華屋麗舍,庭院種滿金桂,棵棵樹上懸了大紅燈籠,遠遠望去,猶如漂浮在了旖旎雲端。

李東庭望向那扇窗戶,見裡面透出

出燈光,知道她此刻就在裡頭,壓住忽然加快的心跳,大步跨上臺階往新房走去。

……

梅錦剛在喜娘和侍女服侍下卸去妝面。因頭髮綰的緊,頭上又戴了鳳冠,壓得頭皮有些疼,正叫人幫自己拆下鳳冠,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婆子和李東庭打招呼的聲音,知道是他來了。

她原還以為他會回來的晚,沒想到才這兒就入了洞房。微微一怔,扭頭看過去。見婆子推開門,李東庭從門外跨了進來,目光立刻投到她身上,兩人四目相望,他停下了腳步。

喜娘和侍女見他來了,忙起身轉向他,爭相問好。

李東庭目光從梅錦臉上收回,點了點頭,微笑道:“你們都出去領賞吧,今夜辛苦了。”

喜娘和侍女笑容滿面道謝,躬身後魚貫離開,門也被帶上了。方才還站滿了人的屋裡,忽然只剩下他兩個,頓時變的空蕩了起來。

李東庭臉上帶了酒後泛起的赤色,目光炯炯如炬,再次落到梅錦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卻站在那裡,沒走過來。

梅錦和他對視了片刻,慢慢有些不自在起來,最後朝他點了點頭,輕聲道了句“我先把頭髮拆了”,不等他回答,自己便扭過身背對他坐回到梳妝檯前,對著鏡子繼續拆發。

鳳冠被摘了下來,取下一支固定髮髻的釵時,一縷髮絲兒卻被釵翅給勾住。

梅錦自己對著鏡子解了一會兒,偏越想解開,髮絲兒反纏的越緊,眼見打成死結了,想著索性找把剪子把那縷髮絲兒給剪下來時,身後忽然伸過來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她那隻還舉在頭頂的手。

李東庭已經站在了她身後,俯身下去,面頰擦著她面頰,在她耳畔柔聲道:“那麼好的頭髮,剪了怪可惜的。我幫你。”說完端了支燭臺來,放到了她邊上,就著燭火幫她解起了纏成一堆的那縷頭髮。

方才他俯身下來,面頰擦過她面頰時,梅錦清楚地感覺到了來自於他面板的滾燙溫度,也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氣。她略微有點發僵。一動不動地坐著,聽憑他替自己解頭髮。

他的動作很輕柔,梅錦甚至幾乎感覺不到半點拉扯頭髮時的疼痛。片刻後,聽見他道:“好了。”抬起眼,見他果然拆下了那隻釵。

她的頭髮隨之松落下來,垂到了肩頭。他便直起身體,順勢靠在梳妝檯邊,繼續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手依然沒放下那隻剛從她髮間拆下的髮釵,下意識般地,將髮釵在指間有一下沒一下地把弄著。

梅錦撫了撫剛才被纏了頭髮的那塊頭皮,抬起眼睛,朝他笑了笑,輕聲道:“你趕了那麼遠的路才回來,若是累了,先去床上休息吧……”

“叮”的一聲輕響,毫無防備地,李東庭忽將手中那枚正把玩著的髮釵丟到了桌上,俯身下去,在她驚呼聲裡一把抱起她,快步走到床邊放了下去,跟著,自己的沉重身軀便壓了上來,又反手一把扯落錦帳,力道過大,竟將那隻綴著絲絛的帳鉤也一併扯落,跌到了地上。